机到来。

但事情的进展却不像我想的那般简单，一个平常的夜晚，刘彧突然召见了我。

他将我唤到了宴楼，偌大的宴厅只他一人坐在那里，桌前摆着壶酒和一些下酒菜。

他看到我来向我招了招手，示意我坐下，我走近了看他，他已经有了三分醉意。他递了杯酒过来，接着抛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问题过来：

「你说，我为什么，做不得皇帝？」

我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，他不是和兄长们兄友弟恭吗？不是说他无心掌权吗？这话是何意？

「你说啊，我，刘彧，能不能做皇帝？」他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，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，愤怒而又不解。

「不就是不是嫡出吗？凭什么父亲和爷爷就那样区别对待我？如果真的我能力比不上大哥二哥也就算了，凭什么连机会也不给我？」

我沉默不语，皇家的悲哀确实如此，庶出就已输了先机，却又无可奈何。

「那殿下，您要如何打算？」

「霍义，」他看着我，直勾勾地盯着我，然后问道，「你愿不愿意，陪我入宫，刺杀了我二哥，到时候，你想要什么官职，我都给你。」

「殿下，您醉了，我扶您回去休息。」我不好接过话茬，尝试结束这场夜谈。

「霍义，我认真地问你，你愿不愿意？」

我还是沉默着不好言语。

「我记得你是个孤儿吧？你是过过苦日子的，应该不想继续这样苦下去，现在有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，你要不要把握住？」

我咽了咽口水，这是个好机会，有刘彧的配合，我能够更方便地接近刘炽。

「殿下，愿为您肝脑涂地。」

5

我和刘彧共同进京面圣的计划提上了日程，有他这个藩王亲自安排，我就不需要操更多的心了。

一个月后，刘彧再一次召见了我。

「我已经安排妥当了，我给二哥说，许久未见很是想念他，想进宫探望他。」

我点点头，自刘彧当年封王就藩后，他也时常回到京城与父兄团聚，这个理由倒是十分合理。

「到时就看你了霍义，你应该也听说过皇城中的‘六影’，我们面圣可以绕过他们，但你下手一定要果断，只要确保‘六影’来之前杀了二哥，我就有办法保你无恙，那么我二人就无恙。」

「是，殿下。」

「六影」虽然是皇帝的最终护卫，但毕竟只是臣子，以刘彧皇亲的身份，他们确实不敢造次。一切，就等待面圣的那天了。

我们启程了，我为刘彧驾车，一路从汴州赶往京城。

刘彧此次进京只是兄弟团聚，因此到了京城并没有太大排场的欢迎。

我们一路进了皇宫，到了给我们安排好的休息之所。

「齐王殿下今日就先在此歇息吧，陛下明日会召见您的。」

「好，退下吧。」

打发走了接待的宦官，刘彧拉着我进了正厅。

「霍义，紧张吗？」

「还好殿下，已经到这里了，横竖都是要动手的，已经谈不上紧张不紧张了。」

「嗯，你能平静就好，明日你会以家仆的身份和我一同入宫，你记得准备好两把剑，宫内必定有侍从，你杀了我二哥后，就换剑杀掉在场的侍从，等皇宫的侍卫或是‘六影’赶来后，我就说是侍从刺杀了皇帝，你则出手保护了我。」

「明白了，殿下。」

「你早点休息吧，往后的富贵，就看明日了。」

当夜，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，明天的面圣，注定不平静，我的余生都会因为明日而发生巨变。

第二日清晨，刘彧带着我，在宦官的引领下来到了皇帝用于个人活动的宫殿，门外站着两名「影」，刘炽就在殿内坐着。

我们就要入殿时，一名「影」突然拦下了我们，向刘彧行礼道：

「齐王殿下，您只能一个人进去。」

「这是我的家仆，我只习惯他的服侍，不行吗？」

「可是殿下，为了陛下的安全，只能您自己进去。」

「你的意思是，我要带人刺杀陛下？」

「不是这个意思殿下，可是……」

「无妨，让他们进来吧。」

大殿中突然传出了声音，那名「影」赶忙闭了嘴，看这般反应，说话的应该就是刘炽吧。

有了刘炽的应允，刘彧带着我顺利地进入了大殿，我看到大殿深处的中央，坐着一个人，旁边有一个侍从正在斟酒。

那人衣着简单，但隐隐地给人一种压迫感，那是来自帝王的气场，他正是刘炽。

「三弟，快来坐下。」

刘炽看向我们，满面笑容，无论眼神还是面部表情，看上去他是打心底里为见到刘彧而高兴。

「好久不见啊，二哥，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了，见兄弟都不容易了。」

「哈哈哈，三弟哪里的话……」

二人就像是寻常的兄弟一般，唠着家长里短，偶尔间提起他们的大哥，又是显得有些许悲伤。

谈话间，他们已是不少酒下肚，我时刻观察着二人的状态，等待着合适的出手时机。

随着二人的酒越喝越多，我能感觉到他们都慢慢变得越来越放松，在二人的身体都放松下来的时候，我知道，机会来了。

6

翌日，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轰动了全国——皇帝遇刺身亡，刺客是皇帝的侍从，已被「六影」处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