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十七分，唐薇的签字笔在报表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墨迹。二十八楼落地窗外，城市霓虹在暴雨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，中央空调的嗡鸣声里，她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。

"小唐，还没走？"

行政主管周明辉的声音惊得她笔尖猛地戳破了纸张。这个永远西装笔挺的男人此刻倚在玻璃隔断旁，领带松垮地垂在胸前，镜片后的目光像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扫过她的电脑屏幕。

"陈姐的合同数据有问题，我得......"唐薇咽下后半句话。陈璐的工位就在斜对面，键盘旁还放着喝剩半杯的焦糖玛奇朵，杯壁凝结的水珠正缓慢地滑向印着口红印的杯沿。

周明辉的皮鞋在地毯上碾出沉闷的响动。他伸手按灭陈璐的台灯，塑料开关发出"咔嗒"轻响："总部审计组下周就到，该处理的文件......"话音未落，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，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刺破雨幕。

唐薇扑到窗边时，正看见陈璐的米色风衣在暴雨中绽开，像朵被揉碎的木槿花。十七层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在雨帘后明明灭灭，某个黑影正从安全门后快速退去。

"别看！"周明辉抓住她的肩膀往后拽，力道大得让她撞翻了文件夹。A4纸如雪片纷扬间，她瞥见主管右手虎口处有道新鲜的抓痕，暗红血痂里还嵌着半片美甲碎片。

刑侦队长程野推开人群时，警戒线外已经挤满了举着手机的围观者。他蹲下身查看尸体，陈璐扭曲的右手死死攥着手机，屏幕定格在短信界面。

"查基站记录。"他对技术员抬了抬下巴，拇指抹过死者屏幕上的水渍。最后那条短信只有三个字："你赢了"，发送时间是23:59分，来自未注册的虚拟号码。

解剖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，唐薇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。从询问室单向玻璃望出去，能看见程野正在翻看她的档案。这个眼角有疤的警官突然转身推门进来，将物证袋拍在桌上。

"认识这个吗？"透明塑封袋里是银色U盘，边缘沾着褐色污渍。

她喉咙发紧："陈姐总带着它，说是重要客户资料。"

"需要密码。"程野俯身撑住桌沿，阴影笼罩住唐薇，"最后见过她的人是你。监控显示死者坠楼时，你在接听某个持续2分17秒的电话。"

唐薇的后背渗出汗珠。那个电话里只有电流杂音，但挂断前她分明听见电梯到达的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