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母子亲情救赎的最后时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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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07年4月"。

  

陆潇潇的指腹抚过数字末尾的三个零,听见妹妹轻声说:"那年妈妈把缝纫机卖了。"

  盒底躺着个塑料皮夹,是父亲生前用的那种。

  陆潇潇颤抖着翻开,夹层里竟有片风干的蝴蝶翅膀,蓝紫色磷粉在暮色中幽幽发亮。

  他猛然记起那个暴雨夜:八岁的自己举着捕虫网冲进雨幕,父亲追出来时拖鞋陷进泥里,背着他回家的路上工装裤淋得能拧出水。

  "医药费..."

  母亲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,手里攥着个印有红十字的药袋,"你爹那笔赔偿金,其实还剩两万。"

  她枯瘦的手指指向五斗橱最底层的抽屉,"留着给小妹上大学用。"

  陆潇潇在抽屉深处摸到个牛皮纸信封,封口处粘着朵褪色的绢花——是母亲结婚时头饰上的装饰。

  存折扉页的银行印章显示着三年前的日期,流水明细里每个月都有一笔取款,数额正好是精神病院的餐费标准。

  "哥你看!"

  妹妹突然举起皮夹里的塑料夹层,半透明的薄膜后藏着张折叠的作业纸。

  展开是幅蜡笔画:歪斜的太阳下站着四个小人,天上飘着"全家福"三个字。右下角铅笔标注的日期,正是父亲去世后第二个月。

  记忆如锋利的冰锥刺破混沌。

  陆潇潇终于想起十七年前的那个黄昏:六岁的弟弟握着蜡笔坐在门槛上,妹妹还在襁褓中啼哭。

  自己抢过画纸撕得粉碎,对着满院残阳嘶吼"没有全家福了"。

  而母亲蹲在煤炉前熬药,药罐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瞬间苍老的面容。

  深夜,陆潇潇在阁楼木箱里翻出件小棉袄。

  褪成灰白的布料上爬满补丁,却还留着弟弟的奶香味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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