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从妆匣最底层取出一个小瓷瓶,里面装着王姨娘常用的珍珠粉。
这是前世我无意中发现的,与砒霜极其相似。
"春桃,"
我轻声唤道,
"去厨房取些松子糖来,就说我要给轩儿带去。"
趁着春桃离开的功夫,我快步走向粮仓。
晨雾中,五岁的庶弟沈明轩正趴在米缸边,荷包漏出的白粉簌簌落进新贡的胭脂米里。
"阿姊看!我在给米饭加糖霜!"
稚童举起沾满粉末的手,腕间赤金铃铛叮当作响。
我指尖掐进掌心,却露出温柔的笑:
"轩儿真乖,来,阿姊给你糖吃。"
我将掺了珍珠粉的松子糖递给他,看着他欢快地跑开。
转身时,我故意踢翻廊下的陶罐。
惊起的麻雀扑棱棱撞向米缸,将整袋药粉掀翻在地。
"作死的畜生!"
赶来的祖母举起鸠头杖,
"这可是要送进宫供奉太庙的祭米!"
沈明轩突然捂住眼睛大哭:
"阿姊推我!"
我跪在碎瓷片上,任由鲜血染红裙裾:
"孙女方才见有黑影窜入粮仓,追来时正撞见鼠群在米缸作祟。"
我抬起被瓷片划破的手,
"您瞧这抓痕......"
老夫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。
粮仓梁柱间确实有新鲜鼠爪印,
掺着砒霜的米粒间,还散落着几根灰褐色的鼠毛。
"把表层米筛三遍,掺两成陈米压仓。"
老夫人拐杖重重杵地
"午时前要备好三牲祭礼。"
我低头掩住冷笑。
沈家陈米都用硫磺熏制,与米缸里的砒霜相遇便会生成鸠毒。
前世我拼命阻止这场灾祸,今生倒要亲手将毒酒斟满。
2
辰时的祭鼓震得屋檐落灰,我跪在祠堂最末。
看着父亲将第一碗米饭供上神龛,青铜鼎腾起的烟雾里泛着靛青色
——那是鸠毒遇热的气味。
"列祖列宗在上......"
父亲话音戛然而止,手中玉箸"当啷"落地。
七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