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何事?」我瞧着那小厮愈发难堪,便开口问道。
「沈姨娘怀的胎不好,刚又动了气,怕是不太妥……公子让您去一趟。」
我挑了挑眉,继续问道,「何事动了气?」
「好、好像是为了猫儿。」
我心下一惊,回头问晚冬,「肉团呢?」
晚冬愣了片刻,急切切地说道,「早起便不在,想是出去遛弯了,平日里这个时辰也是不在的。」
心不由一慌,起身去了禧薇阁。
禧薇阁黑压压的跪了一片,沈之微正窝在景山月怀里哭,那架势真的是我见犹怜。
往地下看去,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。
肉团正躺在那里,肚子被生生剖开,隐约间还能看到猫崽子在蠕动,可很快就没了动静,它的身边还放了一只破碎的玉镯,上面沾着的血迹昭示着它之前被当做凶器的命运。
血腥味充斥在肉团的四周,我一个没站踉跄在晚冬怀里。
「云深,该管好你的猫。」景山月的声音冷漠而无情,「也该管好下人的嘴。」
原是厨房里一个烧火婆子一句无心的话被沈之微听了去。
「这猫儿也不知在哪儿浪的,惹了崽子回来。」
本是一句对肉团的调侃,却让沈之微听出了别的意思。
沈之微气得花枝乱颤,将禧微阁里景山月送给她的珠宝砸了大半,包括那只我送给她的玉镯。
刚巧肉团早上遛弯路过禧微阁,便被沈之微身边的侍女早春抓了来用断镯开了膛破了肚。
6.
我手指微颤,盯着景山月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肉团是我和景山月大婚前夕在路上救的。
那日傍晚,一个小乞丐要将冻得发抖的肉团杀了吃,我们救下了它并带回了家。
五年里,没有孩子的我,一直把肉团当做自己的孩子,悉心照料。
可如今,它正血肉模糊的躺在景山月的脚边。
「云深,之微怕猫,以后别养了。」
「姐、姐姐,是我约束下人不力,我、我不知是姐姐的猫,早春杀猫时,我是不在场的。」
我没搭腔,只是看着景山月,「景山月,那可是肉团。」
景山月眉间微微动了一下,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样,「明日我再到市集上给你买一只。」
他说罢似乎又想起自己怀里的可人儿怕猫,便又补了一句,「之后好生养在你房间的笼子里,别再让它乱跑了。」
猫儿天性自由,困在笼子里如何能养大?
人若是被困住了,又该如何自处呢?
我看着景山月,一字一句说出了我最想说的话:「景山月,我要和离。」
7.
我分明看到沈之微的眼睛亮了几分。
「祝云深,你要为了一只畜生和我和离?」景山月的声音高了几分,话语中透露着不可置信。
沈之微往他的怀里躲了躲,「姐姐,这一切都是我的错,猫我会赔给你,你不要和山月闹别扭了,都是我的错,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。」
我拢了拢我的头发,轻轻将地上的肉团抱起,淡淡然地开口道,「惩罚?我怎么敢惩罚妹妹,毕竟你是我夫君心尖儿上的人。」
「但你既然要惩罚我,我便成全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