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呀!”
“你们为了完成任务,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啊?你们这样不太自私了吗?!”
他妈也掉泪了,唏嘘地说:“儿啊,俺们觉着她那时候不严重,大伙儿再多给她点儿好脸儿,不让她心里别扭,不犯病,你不就落一户人家儿吗?可谁成想她现在这样啊!你现在怨妈妈,妈妈认。可结婚前,你不也早就知道了她有病吗?那回她住了一个多月的院,出院的时候你跟着去接回来的。我问你她得的啥病,你不还替她瞒着了吗?”
他这才哑口无言。是的,路终究是他自己走的,怪不得别人。
他曾两次去精神病院,一次是去接她,一次是去看她。
接她的那回应该是在正月底。
年前,她还含笑问他要不要接她去他家过年呢,如果那样,按照风俗,第二年是要结婚的。他没有犹豫,说来吧。
过了几天,临近年底,她的电话却打不通了,只得打给她爸。她爸说她病了,住院去了。他问什么病,她爸说:“没嘛事儿,就是晚上睡不着觉,去医院调理调理。”
他以为只是失眠呢,就没当回事儿,因为他也失眠过——有那么两三个晚上,听着宿舍后边人家里纵情恣肆的叫床声,和随之而来周围野狗此起彼伏的狂吠,他怎么也睡不着了。翻来覆去地熬到凌晨四五点,还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:头脑是清醒的,里面却像被掏空了一样,什么都思考不了。直到他去药店买了盒褪黑素吃了,晚上又没有那种影响了,他才恢复了正常。
他说要去看看她,问在哪家医院。她爸说不用去了,过几天就出院了,到时候带着他一块儿去接她。
那个中午,天气格外晴朗。在等她出来的时候,在明晃晃的阳光里,他环顾四周,蓦然看见那长满铁锈的栅栏大门边的高墙上,赫然写着几个殷红如血的大字:延州市精神康复医院。
人家没有骗他——虽然没有承认,但把真相摆在了他的面前。走还是留,让他自己选择。
可能是日久生情吧,也可能是当时他不清楚那种病的后果,又或者只是因为心地善良,不忍看到她落个可怜的下场,总之,他选择了后者。
第二次是去看她,那时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