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草丛，来人执伞立在丈外，伞骨上缀着的银铃在风中寂然无声。他抬眼望去，正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，那眼里浮动着细碎金光，仿佛封存着千年不化的雪。

"你是谁？"洛珩将青铜匣护在身后，指尖尚未散去的符文在雨中滋滋作响。

青年抬手露出腕间银链，坠着的玄铁令牌上，"镇灵"二字隐约可见。"青要山往东三百里，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。"他念起《山海经》的语调像在吟诗，"但现在的年轻人，怕是连《山经》和《海经》都分不清了吧？"

洛珩瞳孔骤缩。这话父亲生前常挂在嘴边，说他们洛氏一族世代守护的不仅是青崖村，更是《山经》记载的某个秘辛。他还想追问，却见青年突然皱眉望向天际。

浓云深处传来羽翼破空之声，十八盏碧绿灯笼穿透雨幕。待看清那是某种巨禽的瞳孔时，洛珩的血液几乎凝固——每只禽鸟背上都立着黑衣人，他们衣袂上的九头蛇图腾在雨中猎猎如活物。

"来得真快。"青年翻掌祭出柄白骨伞，伞面绘制的星图骤然亮起，"小子，若不想被炼成血傀儡，就跟紧我。"

洛珩刚要开口，地面突然剧烈震颤。血玉在胸腔深处发出共鸣，他看见青铜匣的夔纹完全化作青金，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自己血脉中苏醒。雨幕那端，黑衣首领举起张人皮鼓，第一声鼓点响起时，整片山林都开始蠕动。

那不是风吹树摇的动静。

腐叶下钻出白骨森森的手，山岩裂隙里渗出沥青般的黑雾。洛珩终于明白阿娘临终时那句"往镜渊去"的含义——青铜匣内侧雕着的两个古篆，此刻正在他脑海中灼烧。

**第二章 幽都客**

姜云谏的白骨伞在暴雨中旋转出残影，伞骨间垂落的银铃突然发出裂帛之音。洛珩感觉后颈刺痛，十八盏碧绿灯笼已将他们团团围住——那些禽鸟竟是《西山经》记载的橐蜚，铁喙间滴落的涎水腐蚀得草木嘶嘶作响。

"闭气！"

姜云谏甩出张黄符，符纸遇雨竟化作青铜色的雾。洛珩刚吸入些许，鼻腔便泛起铁锈味，这味道与三日前祠堂起火时弥漫的焦香如出一辙。

黑衣人首领的鼓点陡然急促，腐土中钻出的白骨竟生出筋肉。那些尸鬼的眼窝里燃着幽绿磷火，关节处缠绕着人筋编织的丝线。洛珩突然认出其中一具尸鬼脖颈的胎记——那是村东猎户周三叔，此刻却张着血盆大口扑来。

血玉在胸腔深处震颤，洛珩本能地并指划向虚空。赤金符文凭空凝结，却在触及尸鬼的刹那黯淡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