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
我登基那日，谢无咎一身白衣，跪在殿前，正仰头看我。

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，从前他总是温顺的，像一只收起利爪的猫，如今他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匕首，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。

“陛下。”他开口，声音沙哑，“臣愿入宫为侍。”

我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谢家满门抄斩的血还未干透，他这是要亲手杀了我复仇。

我轻笑一声，指尖挑起他的下巴，“好啊。”

我将他安置在偏殿，离我的寝宫最近。

他日日来请安，我便日日让他跪着，可他总是跪得笔直，像一株不肯低头的青竹。

“陛下。”他端着茶盏，指尖泛白，“请用茶。”

我接过茶盏，却不喝，只是把玩着，茶香袅袅，他的眼神渐渐变了。

我知道，这茶里下了毒，他亲手下的。

“无咎。”我轻声唤他，“你可知欺君之罪，当如何处置？”

他的身子微微一颤。

我放下茶盏，起身走到他面前。

他跪着，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伸手抚上他的脸，他的皮肤冰凉，像一块寒玉。

“陛下……”他声音发颤。

“朕给你机会，让你亲手杀了朕。但你若失手……”我俯身，在他耳边轻笑，“朕便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
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。

我直起身，转身离去。

走到殿门口时，我回头看他还跪在那里，背影单薄，依旧挺得笔直。

“无咎。”我魅惑地唤了他一声。

他回头看我，眼中闪过一丝茫然。

“今晚，来侍寝。”我勾起唇角，看他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
我知他恨我入骨，却不得不委身于我，这种屈辱，比死更难受。

但我偏要如此，我要他日日活在煎熬中，要他时时刻刻记得，是我毁了他的一切……

夜色降临，他果然来了。

他站在床前，迟迟不肯上前，我倚在床头，看着他轻笑，“怎么？不敢？”

他抿唇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

他大步上前，一把扣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
但我只是笑，笑得他愈发恼怒。

“萧灼染，你……”他咬牙切齿，却也只能如此。

“朕在呢。”我轻声应道，“怎么？要开始侍寝了吗？”

他猛地低头，吻住了我的唇。

这个吻充满了恨意，像是要将我撕碎，我任由他发泄，直到他松开我，眼中满是痛苦。

“为什么……”他声音沙哑，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……”

我伸手抚上他的脸，贴近他道：“因为朕喜欢你啊。”

闻言，他浑身一颤。

“朕喜欢你！”我重复道：“所以朕要毁了你的一切，让你只能依附于朕。”

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，良久，终于低下头，将脸埋在我的颈间。

我笑了。

从今以后，他再也逃不出我的掌心，我要他恨我，要他痛苦，要他时时刻刻记得，他的一切都属于我……

2.

谢无咎在我颈间颤抖，像一只濒死的蝶。

我伸手环住他，指尖划过他的脊背，他的身子僵直，却不敢推开我。

或许，他在想谢家满门的血，或许，在想如何杀了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