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全是黑红色的泥,混着几缕灰白毛发。她突然想起中午在祖坟看到的场景——七座坟包呈北斗状排列,最末那颗"破军"位的坟头塌了大半,露出半截柏木棺材,棺盖缝隙里垂下的,正是这种灰白毛发。
手机在此时响起,班级群弹出条新消息。李教授在分享古建筑论文:"...徽派民居常见'棺椁结构',即正梁暗藏夹层,取'升棺发材'之意..."配图是某座老宅剖面图,梁架间赫然有具黑棺。
林秋盯着自己刚才撞到的供桌。桌沿雕着九重莲花,可最中间那朵花瓣的纹路...她伸手按下去,莲心竟然凹陷半寸。
"咔嗒。"
供桌下层弹开暗格。霉味涌出的瞬间,手机灯光彻底熄灭。她摸到个硬皮本子,封皮湿黏得像浸过血。翻开扉页,祖父的字迹被水渍晕开:"丙寅年惊蛰,锁魂阵现裂纹,需童男童女祭..."
窗外传来尖锐的猫叫。黑猫蹲在滴水檐上,金瞳在夜色中亮得骇人。它转身跳进西厢房,尾巴扫过门板时,林秋看见那里用朱砂画着道符咒——和父亲留下的残符一模一样。
瓦当突然哗啦啦响成一片。七只乌鸦落在屋脊,排成北斗形状。为首的乌鸦歪头盯着她,喙间垂下条红线,末端系着枚生锈的八卦镜。当林秋看清镜面映出的景象时,喉咙里挤出半声呜咽——镜中祠堂里密密麻麻站满了“人”,全都踮着脚尖,脖颈系着浸血的白绫。
黑猫又叫了一声。林秋跟着它冲向西厢房,怀中的硬皮本突然发烫。她没看见自己身后,那些牌位正在供桌上慢慢转向,所有名字都朝外裂开猩红的笑。
西厢房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。
黑猫轻盈地跃过门槛,尾巴尖扫过门框时,林秋看见朱砂符咒泛起微光。月光从破败的窗纸漏进来,在地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