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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气浪撕成碎片。萧景珩趁机跃向混沌海投影,星砂剑尖挑破水幕的刹那,他看见轩辕昭宁的嘴唇在锁链中翕动:"神格...是饵..."
浪涛突然凝固成冰棱。萧景珩的后颈传来刺骨寒意,无咎的声音从每根冰棱中渗出:"监正大人可知,归墟里打捞的不仅是残魂?"她染着蔻丹的指甲穿透冰面,指尖捏着的正是编号"001"的神格碎片!
碎片触及冰棱的瞬间,骇人异变陡生——洛水倒流的浪涛突然静止,一滴悬空的水珠里映出整座皇城的倒影。商铺前的更夫保持着敲梆姿势,他的灯笼火焰竟在逆时针燃烧!
"时间权柄的滋味如何?"无咎的本体从冰镜中踏出,裴寂的龙鳞纹已蔓延至锁骨,"这块碎片能让你救回..."她突然掐住萧景珩咽喉,将他拖向浪尖竖瞳,"所有你想救的人。"
萧景珩的袖中滑出半枚青铜铃——铃舌处刻着巫女阿宁的咒印。当铃音响彻云霄时,邙山北麓的无字碑林突然齐声悲鸣,碑文渗出黑血汇成滔天巨浪!
"你竟敢用她的..."无咎的冷笑戛然而止。她额间龙鳞纹突然龟裂,星砂凝成的躯体开始崩解——那些吞噬香客的碑林正在反噬宿主!
萧景珩趁机挣脱桎梏,星砂剑贯穿混沌海投影。在轩辕昭宁消散前的最后一瞬,他看清她锁链尽头连接的竟是...新生无字碑的基座!
"原来你把自己炼成了阵眼..."他咳着血沫坠向洛水,怀中的青铜铃突然发烫。浪涛吞没意识的刹那,他听见百里霂破碎的机械音在归墟回荡:"小心...器灵...有两个..."
第二章 墨囚
萧景珩在窒息中睁开眼时,喉间呛出的不是洛水,而是浓稠的墨汁。他的白发浸在漆黑液面下,鎏金瞳孔映出的世界正疯狂坍缩——飞檐斗拱融化成晕染的笔触,钦天监的盘龙柱扭曲成蜷曲的蝌蚪文,连自己的手指都在褪色成宣纸的惨白。
“二维禁域,落笔无悔。”
沙哑嗓音自头顶传来。萧景珩猛然抬头,见百丈高空悬着支狼毫巨笔,笔尖垂落的墨瀑中浮沉着人脸——正是三日前被碑林吞噬的香客!
星砂剑仍在腰间,剑鞘却已化作山水画的留白。萧景珩试图结印,却发现经络运行轨迹被某种规则篡改,指尖溢出的不是星砂,而是断续的墨线。
“坎位三步,硃砂点晴。”
混沌海中轩辕昭宁的警示突然炸响。萧景珩侧身翻滚,原先立足处被墨刃劈出深壑,裂痕中爬出个持戟的墨影武士——它的甲胄是狂草写就的“囚”字,眼眶里转动的竟是百里霂的机关齿轮。
“墨刑·勾魂。”
高空狼毫突然顿笔,墨武士的戟尖迸出万千蝇头小楷。萧景珩的衣袖被文字割裂,裸露的手臂浮现血字判词:“丙辰年七月初七,萧氏景珩私启归墟,当受剜目之刑”。
剧痛从双目炸开。萧景珩的鎏金瞳孔渗出黑血,视野却被强行注入陌生记忆——三百年前的刑场上,裴寂将青铜钉打入巫女阿宁的脊椎,而监刑官的脸...竟与自己有八分相似!
“认知污染,进度2%。”
器灵无咎的声音从墨武士体内渗出。萧景珩反手折断星砂剑,剑刃碎裂成的星屑在空中凝成卦盘——乾卦三连的阳爻刺破墨色苍穹,一缕天光漏进画中。
“破!”
他蘸着眼眶黑血在卦盘书写敕令。墨武士突然僵直,甲胄上的“囚”字裂成《墨经》残篇,百里霂的齿轮瞳孔恢复刹那清明:“东南...赭石色山峦...有生门...”
狼毫笔锋骤然压顶。萧景珩踏着崩解的文字跃向留白处,星砂剑残片在宣纸世界划开裂缝——赭石皴染的山脉深处,竟藏着座朱砂勾勒的桃花源!
“想逃?”
无咎的本体从砚台漩涡中升起,她月白裙裾浸透墨色,额间龙鳞纹已爬满右脸。指尖弹射出的星砂丝线缠住萧景珩脚踝,丝线上串着三百颗瞳孔——每颗都在重播他被裴寂意识侵蚀的画面。
萧景珩的黑化进度突然跳至3%。
他左手指节暴长龙鳞,撕碎丝线的动作带起腥风。赭石山峦的朱砂桃树突然疯长,枝干缠住无咎的脖颈,花瓣割裂她伪装的皮囊——露出的机械骨骼上,赫然刻着监正私印!
“你竟敢窥探...”
无咎的怒斥被桃林深处的编钟声打断。萧景珩循声望去,见水墨苍穹撕开道七彩裂隙,轩辕昭宁的星砂残躯正从裂隙渗出——她的左臂已化作《河图》纹样,掌心托着枚逆时针旋转的日晷。
“神格碎片...编号099...”萧景珩的罗盘碎片突然发烫。他意识到那日晷正是混沌海蒸发时失踪的熵值归零器,而轩辕昭宁空洞的眼眶里,正缓缓浮现裴寂的竖瞳纹路!
狼毫巨笔轰然炸裂。
墨色世界开始卷轴般收拢,萧景珩在维度坍缩的轰鸣中扑向轩辕昭宁。当指尖触及星砂的刹那,他听见三百个时空的自己同时嘶吼——
二维禁域的核心,竟藏着块三维世界的血肉!
那团跳动的脏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