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条骨刺从脊椎破体而出，"可惜三叔没告诉你，噬心蛊最喜欢聪明人的脑髓。"她指尖银丝结成囚笼，却见少年突然捏碎藏在齿间的血晶。

整座蛊仙阁剧烈震颤，尘封百年的血海图卷轴自动展开。图中翻涌的血浪里，方源看见了自己前世的尸骸——胸口插着的正是方清雪的蛛骨刺。血莲印记突然灼如烙铁，图中尸骸竟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血池试炼后的第七日，方源在竹楼擦拭着新得的血鳞匕。刀刃映出窗外飘过的素白裙角，他故意将匕首失手坠地。金属撞击青砖的脆响中，三只窥心蛊从梁上跌落，在晨光里化为脓血。

"阿源伤势可好些了？"方清雪提着雕花食盒款款而入，翡翠耳坠随着动作轻晃。盒中血燕窝蒸腾着热气，却掩不住底下胭脂蛊特有的甜腥。

方源舀起一勺凝脂状的羹汤，琉璃勺在碗沿敲出清越声响："长姐可知，血燕需用未嫁女子的心头血喂养，才能炼成真正的补天蛊？"

瓷碗突然炸裂，飞溅的汤汁在触及少年衣襟前被血色纹路吞噬。方清雪袖中蛛丝暴长，却在缠上方源脖颈的瞬间燃起青焰。少女疾退三步，惊觉左手小指不知何时缠上了一缕猩红丝线。

"这是...血海教的天蚕蛊？"她瞳孔缩成针尖大小，"你进了禁地？"

方源把玩着指尖延伸的血丝，任由它们在梁柱间织成蛛网："三长老没告诉长姐么？昨夜丑时，蛊仙阁第七层的《血傀术》残卷失窃了。"他忽然收紧丝线，方清雪颈间立刻浮现血痕，"就像十五年前，我娘亲房里失踪的嫁妆匣。"

竹楼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方源瞬间收拢血网。闯进来的方子瑜满脸紫黑，七窍中钻出无数透明蠕虫。他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，胸腔突然炸开，飞出只巴掌大的七彩蜈蚣。

"是子母噬魂蛊。"方源踩住企图钻地逃走的蜈蚣，"看来三叔终于发现，我在试炼时送你的化骨蛊卵里...藏着点小惊喜。"

蜈蚣爆开的毒雾中，方清雪的身影突然虚化。方源不慌不忙咬破舌尖，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符咒。东南角的虚空传来闷哼，跌出的少女右肩赫然钉着三根骨刺。

"用虚空蛊就想走？"方源拾起她遗落的银铃，"长姐难道忘了，当年教我辨识蛊虫的...正是你自己。"

银铃在掌心化作齑粉，露出核心处跳动的母蛊。方源将蛊虫按进眉心，顿时看到无数记忆碎片——十二岁生辰那夜，方清雪将昏迷的他拖进血池；三长老密室中漂浮的三十六具血棺，每具都长着与他相似的脸；祠堂地下祭坛里，大长老对着血海老祖的雕像割开婴儿咽喉...

"原来我是第三十七个容器。"方源轻笑，眼底血色翻涌。血莲印记突然灼亮，蛊仙阁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