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比老夫预计的早醒了十年。"老者后背隆起数个人形鼓包，"血海老祖当年斩三尸证道，却不知恶念最是顽固。"他扯开衣襟，胸口赫然嵌着半张人脸——正是方源七岁病逝的生父。

　　少年瞳孔微缩，前世未曾知晓的真相如毒蛇啃噬心脏。记忆深处浮现娘亲悬梁那晚，窗外飘过的龙头杖影子。血莲印记突然暴长，化作藤蔓刺入周身大穴。

　　"很痛苦吧？"大长老周身鼓包纷纷裂开，钻出九个与方源相貌相同的血傀，"每次轮回都要看着至亲惨死，却不知自己才是灾厄源头。"

　　血傀们结阵吟唱起古老咒文，废墟中的砖石开始逆着重力悬浮。方源嗅到咒文里熟悉的血腥气，正是当年娘亲哄他入睡时哼的童谣。他忽然扯断心口血藤，任鲜血在虚空画出《血神经》最后的禁术。

　　"错了。"少年周身皮肤寸寸剥落，露出底下晶莹如玉的骨骼，"五百年前渡劫失败的...从来就不是血海老祖。"

　　九具血傀同时僵住，大长老胸口的人脸发出凄厉哀嚎。方源破碎的躯体中飞出万千血蝶，每只蝶翼上都刻着古老箴言。血蝶扑向悬浮的砖石，竟在虚空拼凑出完整的真相：

　　当年试图逆天改命的，实为方家先祖方天谕。血海老祖不过是他在渡劫时斩出的善尸，而那场震惊修真界的飞升失败...实则是恶尸反噬本体的阴谋。

　　"不可能！"大长老癫狂地撕扯胸口人脸，"老夫明明将血海老祖的恶念..."

　　"封进了方家嫡系血脉？"方源重组完成的右手按在老者天灵，"你每百年挑选容器时，可曾想过为何所有候选人都生着桃花眼？"他指尖用力，抠出的眼球里映着血海老祖的虚影——与方源此刻的眉眼如出一辙。

　　十万大山开始崩塌时，方清雪正跪在血池秘境最深处的祭坛上。她褪去人皮的躯体布满复眼，八根蛛腿深深扎进地面裂缝。面前悬浮的血色晶石中，封印着方家历代先祖的魂魄。

　　"时辰已到。"三长老的声音从晶石传出，"以恶尸容器为引，恭迎老祖..."

　　寒光闪过，蛛腿应声而断。方源踩着漫天血雨走来，手中血神子蛊已蜕变成龙形。晶石中的魂魄们突然哀嚎起来，他们认出了少年额间那抹金纹——正是血海老祖飞升前刻在本命蛊上的印记。

　　"劳烦诸位先祖看场好戏。"方源捏碎晶石，磅礴魂力灌入地脉。整座秘境剧烈震颤，裂开的地缝中升起青铜巨棺。棺盖上三十六颗镇魂钉自动崩飞，露出里面与方源容貌相同的尸身。

　　方清雪残存的复眼突然瞪大："这是...历代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