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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碰杯:"老林这矿难认定得多亏您打招呼......"
"喀嚓——"
壶嘴突然磕碎六舅妈面前的青花碗,滚水泼湿她塞满随礼钱的裤兜。
染成玫红的钞票漂在茶沫里,最上面那张的编号,和昨夜账本记载的"帛金造假专用纸币"完全一致。
"要死啊!"六舅妈扬手抽来,我顺势扑向主桌供品台。
三盘寿桃滚落在地,露出夹在糯米团里的金戒指——正是母亲失踪的那枚缠枝并蒂莲。
表舅公的筷子"啪"地拍在桌面:"胡闹!"这位穿着考究中山装的远亲,腕间劳力士在孝布衬托下格外刺眼。
他转向村支书时又换上笑脸:"孩子不懂事,我看那三十八万赔偿金......"
后厨突然爆发的尖叫打断话头。
帮忙择菜的王寡妇举着流血的食指狂奔而出:"笼屉里有捕兽夹!"众人哗然中,我瞄见二叔铁青的脸——那本是我屋里防贼的机关。
道士开坛做法的铜锣声里,我蹲在柴垛后观察掌心:方才混乱中从表舅公秘书包里摸出的合同,标题赫然是《青牛山矿区转让协议》,乙方签名处按着个血指印,与昨夜账本里的印记完全吻合。
"阿福哥。"放牛娃铁柱突然拽我衣角,塞来半块芝麻饼:"今早见着辆黑轿车往废矿坑去了,车牌尾号728,跟你让我记的一样。"
我望着饼上牙印傻笑,余光瞥见账本新添的记录:父亲矿难当日下井名单里,根本没有他那个工队的名字。
供桌上摇曳的长明灯突然爆了个灯花,映得遗照里父亲的笑容染上几分冷峻。
正午祭祖时分,我"失手"打翻雄鸡血。
瓷碗在表舅公脚边炸开,飞溅的血液精准沾湿他裤兜露出的半截信封。
泛黄的信纸上,"尸检报告"四个字在日光下渐渐显形,某处修改痕迹在鸡血浸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