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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姐姐可知这红烛为何这样亮?"沈月柔葱白指尖划过烛泪,锦缎衣袖滑落露出半截凝脂小臂,腕上赤金嵌红宝镯子映着火光,正是沈玉棠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遗物。
沈玉棠被反剪双手按在喜床上,大红色织金锦被刺得眼眶生疼。喉间腥甜翻涌,方才合卺酒里的毒药开始发作,五脏六腑如同被千万根银针同时穿透。
陆明轩立在拔步床外,玄色暗纹常服与满室喜庆格格不入。他伸手揽过沈月柔的腰肢,玉扳指磕在妆奁铜锁上发出清脆声响:"柔儿莫要顽皮,仔细烫着手。"
"侯爷就会取笑人家。"沈月柔娇笑着偎进男人怀里,突然抬脚踹翻烛台。火舌瞬间舔上纱帐,沈玉棠的嫁衣下摆燃起幽蓝火焰,"姐姐放心上路,你那个病秧子娘亲,明日就会去黄泉路上陪你。"
浓烟呛入肺腑,沈玉棠死死盯着交叠的人影。记忆如走马灯掠过——十四岁春日宴初见陆明轩落水相救,十六岁为他挡下惊马险些毁容,十八岁执意退掉青梅竹马的婚约......
原来十五载痴心,竟是他人掌中戏。
"若有来世......"烈焰卷上鬓发时,沈玉棠咬破舌尖对着漫天火光起誓,"定要你们血债血偿!"
"姑娘!姑娘醒醒!"
剧痛自额角传来,沈玉棠猛地睁眼。藕荷色床帐外透进熹微晨光,丫鬟青杏正捧着药碗,见她醒来连忙用帕子去按她额角伤口:"可算醒了,方才您突然从秋千上跌下来......"
沈玉棠怔怔望着雕花拔步床顶的百子千孙帐,这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。指尖颤抖着抚上脸颊,没有灼烧伤痕,没有溃烂的毒疮,镜中映出少女光洁如玉的容颜——她回到了及笄之年!
"夫人听说您受伤,急得咳了半宿血......"青杏话音未落,沈玉棠已经掀被下床。绣鞋踩过满地碎瓷,那是今晨听闻陆明轩与礼部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