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指甲油脱落处露出青灰底色，像停尸房抽屉边缘的漆皮。
警报响起时我正在甲板第七根栏杆处涂润滑油。救生艇的探照灯扫过上层观景台，某个黑影举着索尼摄像机，镜头反光恰似产房无影灯的残像。林婉的酒红色裙摆突然缠住我手腕，裙褶里抖落出细碎的避孕药粉末——那本该是抗凝血剂的替代品。
VIP套房浴室的花洒长满铜绿，水流在瓷砖上冲出胎儿脐带般的纹路。我伪造遗书时，钢笔漏水染蓝了指缝，和林婉孕期做的唐氏筛查报告如出一辙。床头柜摆着镶金边的相框，婚纱照里我无名指的戒痕正在渗血，染红了保险单上的死亡时间数字。
深夜赌场的轮盘吞吃着筹码，红色天鹅绒桌面让我想起太平间运尸车的帘子。当庄家开出第21个黑色数字时，穿貂皮的女人突然按住我手腕，她指甲缝里的鱼腥味混着林婉的香水味："周先生押错注了。"她推来的筹码刻着殡仪馆标志，背面粘着新生儿胎毛。
我逃向消防通道时撞翻香槟车。酒液在金属台阶上漫成血泊，气泡炸裂声里混着监控探头转动的吱呀。拐角处清洁工正在擦拭镜面，他水桶里浮着张泡发的B超照片，胎儿手脚缠着受益人签名用的紫色丝带。
回到客房时林婉正在煮中药。砂锅里翻滚着何首乌和当归，蒸汽在梳妆镜上画出心电图波纹。她舀起一勺吹气，锁骨窝里蓝宝石吊坠荡起微波，倒映着保险柜密码盘的荧光数字。
邮轮教堂的管风琴奏响时，暴雨正啃噬着舷窗。我们跪在褪色的天鹅绒软垫上，神父的十字架挂坠沾着前任乘客的口红印。林婉突然剧烈咳嗽，掌心的血沫在祷文册上绽成梅花，和新生儿死亡证明上的脚印重叠。
医务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，护士递来的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