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什么？"

这个问题让顾临川的机械义眼突然失焦，六个克莱因瓶能量体同时出现量子涨落。苏晚透过扭曲的信道，看到未来世界正在崩塌：生态穹顶的臭氧层破开陨石坑状的空洞，街道上的人群突然定格成马赛克拼图，某个漂浮在空中的婴儿正在逆生长为胚胎。

"时空污染超出阈值！"顾临川扯开防护服领口，露出锁骨下方跳动的倒计时烙印——那些荧光的数字正在加速流逝，"听着，明天上午十点整带着箱子去市立基因库，在第三冷冻舱..."

警报声从未来与现在同时炸响。苏晚看见公寓的LED灯管开始喷溅汞蒸气，电梯井深处传来碳纤维缆绳崩断的锐响。顾临川的防护服正在溶解，露出左胸位置半透明的量子心脏，那颗心脏的核心嵌着枚青铜罗盘——与父亲失踪前随身携带的文物一模一样。

"接住这个！"他将罗盘扯下抛入信道，"去找冷冻舱里的..."

信道崩塌的瞬间，苏晚的虹膜记录下两幅叠加的末日图景：2023年的公寓楼在伽马射线暴中气化，2323年的生态穹顶被吸入黑洞视界。当电力恢复时，她蜷缩在行李箱旁，掌心紧握着那枚青铜罗盘，表盘上父亲的照片正在量子退相干中消散。

暴雨仍在肆虐，但箱体表面的刻痕已转为暗红色，像某种古老的血祭符文。苏晚颤抖着打开手机，发现时间显示为凌晨三点——距离信道崩塌仅过去七分钟，但她的记忆里却塞满了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场景：自己五岁时在基因库迷路的午后，母亲确诊渐冻症那天的消毒水味，还有顾临川被量子风暴撕碎前最后的微笑。

当她触碰罗盘背面新出现的DNA刻纹时，公寓的落地镜突然爆裂。无数镜面碎片悬浮在空中，每片都映出不同的苏晚：某个碎片里的她穿着实验室白袍，正在操作粒子对撞机；另一片里的她抱着婴儿，而那孩子的瞳孔是克莱因瓶的形态。

"观测者效应。"苏晚念出突然浮现在脑中的术语，喉间泛起铜腥味，"当人类意识介入量子系统..."话未说完，所有镜片突然射向行李箱，在钛合金表面熔蚀出父亲的手写方程式——那正是"信天翁计划"的核心算法。

晨光刺破云层时，苏晚在箱体底部发现了用血写成的坐标：北纬32°04'，东经118°78'。那是市立基因库的位置，精确对应第三冷冻舱所在的经纬度。青铜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，最终定格在磁偏角17.3度的方向——父亲失踪前最后的研究所遗址。

市立基因库的消毒水味混着低温氮气的金属气息，让苏晚想起母亲确诊渐冻症那天的黄昏。她抱紧青铜罗盘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