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在玻璃幕墙上炸裂成冰蓝色的裂纹，苏晚数着第17封猎头邮件里"非常遗憾"出现的次数，直到这个词在视网膜上熔解成模糊的墨斑。身后传来金属接缝膨胀的呻吟，那个来历不明的钛合金行李箱正在发热，箱体表面的蛛网状刻痕泛起生物荧光般的幽蓝。

这是她被裁员后第七次搬家，房东留下的除却霉斑遍布的墙纸，就只有这个卡在防火门与电梯井之间的金属箱。此刻它正以每秒0.3毫米的速度自行挪动，箱底四角伸出章鱼触手状的液态金属，在复合地板上蚀刻出克莱因瓶拓扑图。

苏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鼻腔里泛起铁锈味——自从三个月前失业，这种偏头痛总在暴雨将至时发作。她鬼使神差地跪坐在行李箱前，指尖抚过那些发烫的刻痕，突然被静电击穿般的痛感刺穿中枢神经。

"DNA验证通过，时空锚点已锁定。"机械女声带着蜂巢共振的嗡鸣从箱体深处传来，"正在建立四维信道..."

箱盖弹开的瞬间，二十八层楼的风雨声骤然消失。苏晚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箱底破碎成十万个像素点，那些游动的光斑汇聚成银河旋臂的形态，最终凝成一行悬浮的楷体字：

【2323年7月15日，顾临川请求建立量子信道】

她下意识地伸手触碰星光，指尖穿透光幕的刹那，整条手臂的毛细血管同时爆裂。鲜血在零重力场中凝成玛瑙珠链，每一颗血珠里都映出不同的未来图景：燃烧的太空电梯、冰封的基因库、还有某个男人被量子风暴撕碎的眼球。

"别松手！"箱底传来经过时空扭曲的声波，"我正在校准多维坐标。"

剧痛从尺骨神经直窜枕叶，苏晚的视神经开始接收不属于这个维度的光谱。她看见自己的皮肤正褪去碳基形态，化作无数缠绕的DNA光链。在某个量子隧穿效应发生的瞬间，她的视网膜终于完成重组，看清了光幕彼端的男人。

他跪坐在环形控制台中央，银白色防护服表面流淌着液态电路，左眼的机械义眼正在解构她的生物电场。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右手——五根手指悬浮在离躯体十厘米处，每个指尖都牵引着克莱因瓶状的能量体，瓶内封印着微型超新星爆发的光斑。

"我是顾临川，2323年生态穹顶C区首席量子架构师。"他的声音带着金属疲劳般的沙哑，"你正在触碰人类史上首个双向时空信道，建议立即撤回右手。"

苏晚却将整条小臂探入光幕："我叫苏晚，2023年失业的景观设计师。"她的指尖触到了对方防护服表面的电弧，那些跳跃的蓝紫色火花正在改写她的指纹，"告诉我，父亲二十年前参与的'信天翁计划'