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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，黏在蓝白校服上。林小满缩在礼堂最后一排，手指无意识绞着裙摆。教导主任王春华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劈下来："重点班的学生就要有重点班的样子！谈恋爱、玩手机、看闲书，这些统统给我收起来！"
前排传来压抑的抽气声，斜前方那个扎马尾的女生在笔记本上疯狂涂画，笔尖几乎要戳破纸面。林小满瞄见纸页翻飞间全是张牙舞爪的简笔画，最醒目的是个戴方框眼镜的爆炸头女人，旁边标注"灭绝师太"。
散场时人流推搡，林小满的帆布鞋被踩掉后跟。弯腰提鞋的瞬间，素描本啪地砸在眼前。她捡起本子抬头，正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。
"同学，这是我的。"少年校服松垮垮搭在肩上，袖口沾着靛蓝色颜料。他接过本子时，林小满瞥见最新那页：礼堂穹顶变成了梵高笔下的星空，教导主任化作执教鞭的向日葵。
"苏南！高三了还带画具来学校？"王春华的声音惊飞廊檐下的麻雀。少年抓起画箱拔腿就跑，颜料管从箱缝蹦出来，在林小满脚边滚成一道虹。
天台铁门吱呀作响，林小满攥着那管群青颜料，心跳比跑完八百米还快。苏南正对着生锈的水箱作画，听见动静也不回头："放着吧。"
风掀起画布一角，斑驳铁皮上开满紫藤花。林小满发现他校裤膝盖处磨得发白，颜料渍叠成抽象的地图。
"重点班不该有画架。"她脱口而出。苏南的画笔在调色盘上重重一刮："所以这里是天台啊。"
那天之后，林小满的课桌抽屉总会多出半块樱花橡皮或削好的炭笔。午休时她借口去图书馆，却在七拐八绕后推开天台的门。苏南教她调出紫藤的渐变，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