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樱花落下时 默默地墨卿 1020 2025-03-03 07:54

  

4月的那页被泪水泡得发皱:"陆夫人说只要我消失,之昂就能去哈佛深造,弟弟也能等到心脏供体......"钢笔突然漏墨,在"哈佛"二字上洇出黑洞。

走廊突然响起广播:"3床病危!家属指定林护工!"我冲向病房时,监护仪的红光刺得眼底生疼。老人青紫的唇间溢出白沫,家属的哭喊声中,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喊叫:"快叫陆医生!"

3.值夜班的台灯将影子钉在墙上,我翻开皮质笔记本时,圆珠笔在指间转了第七圈。2018年4月17日的字迹洇着水痕:"弟弟确诊先天性心脏病,手术费40万,陆夫人说这是分手费......"

消毒水味道突然变得腥甜。那天的雨也是这样黏在皮肤上,我攥着支票蹲在机场洗手间,陆之昂的未接来电在掌心震到发烫。他当时应该在飞往洛杉矶的航班上,怀里揣着准备求婚的戒指——后来我在他办公室看见那个蓝丝绒盒子,钻石的光芒刺得我视网膜生疼。

"小林,3床要换尿垫。"护士长敲了敲值班室玻璃,眉间皱痕深得能夹死文字。我合上日记本,不锈钢保温杯里映出自己泛青的唇角。凌晨三点的走廊像条冰冷的食管,每一步都吞咽着记忆残渣。

老人的皮肤像揉皱的蜡纸,我托起他腰肢时听见脊椎摩擦的咯吱声。"浅...浅浅..."他突然含糊地唤,浑浊的眼球转向我腕间。我慌忙拉下袖口,遮住昨晚注射升白针留下的淤青。

换完床单时冷汗已经浸透后背,化疗后的脱发簌簌落在肩头。洗手间镜子里的人陌生得可怕,锁骨支棱得像要刺破皮肤。我拧开水龙头吞下止痛药,凉水冲过食道时胃部抽搐着绞痛——那里有个三厘米的溃疡,CT片上看像朵腐烂的樱花。

手机在衣兜里震动,陌生号码发来彩信。宴会厅的水晶灯下,陆之昂正在为身旁的姑娘整理珍珠耳坠,指尖悬在她耳垂的姿势温柔得令人窒息。照片角落的日期是昨天,我死命按着突然痉挛的胃部,镜面被呵出的白雾模糊成那年解剖室的玻璃。

回到值班室时,钢笔滚到了桌角。笔帽内侧的"L&Z"被磨得发亮,这是我今早在他办公室捡到的。那时他正和院长讨论婚宴菜单,西装口袋露出的请柬烫金字体灼人眼目。

"又在写小作文?"李姐突然探头进来,我慌忙用体温记录表盖住日记本。她递来半个橘子,指甲缝里还沾着碘酒痕迹:"你脸色比死人还难看。"

酸涩的汁水在口腔炸开时,监护仪警报骤响。我冲向病房的脚步被静脉泵的管线绊住,膝盖磕在地砖上的闷响惊醒了整层楼的声控灯。老人青紫的嘴唇翕动着,监护屏上的波形像垂死的飞蛾在挣扎。

"推抢救车!"我跨上床按压他胸腔时,听见自己肋骨折断般的咳嗽。陆之昂冲进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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