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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毛硬币，扔到桌上，叮叮当当响了几声。
她把钱收进抽屉，正准备找句客套话打发时间，他却没走，转身靠在柜台边，从烟盒里抽出一根，点了起来。火光一闪，映得他脸色更白了些，眼底的黑眼圈浓得像画上去的。晚晴皱了皱眉，忍不住开口：“店里不能抽烟，您要不出去抽？”
他顿了一下，像是没听见，手指夹着烟停在半空，然后低头看了她一眼。那眼神有点冷，像在打量什么，又像根本没把她当回事。晚晴心里有点不舒服，但还是硬挤出笑：“不好意思啊，店里有规定。”
“哦。”他应了一声，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，抬手把烟掐了，扔进柜台边的垃圾桶。烟头还没燃尽，冒出一缕细细的白烟，味道刺鼻得很。晚晴松了口气，低头翻了翻抽屉，摸出一颗薄荷糖，递过去：“这个醒神，挺好吃的。”
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递这个，可能只是习惯——母亲住院那会儿，她总给自己塞颗糖，骗自己苦日子没那么难熬。她以为他会拒绝，毕竟这人看着就不像爱搭理人的样子。可他居然接了，手指冰得像块石头，碰了她一下，她缩了缩手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了这两个字，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，然后把糖攥在手里，转身走到窗边，盯着外面发呆。玻璃上全是雾气，街灯的光晕在上面晕开，像一团化不开的墨。晚晴看着他的背影，莫名觉得有点怪——他不像是来买东西的，倒像是来躲什么的。
“你这么晚还不睡？”她随口问了一句，手里捏着抹布，擦着柜台上的水渍。她其实不太想聊，但这店里太安静了，安静得让人发慌，总得找点声音填一填。
“睡不着。”他回得简短，头也没回，手指在玻璃上划了两下，擦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。晚晴“哦”了一声，没再接话。她低头翻开柜台下的日记本，铅笔在纸上划拉了几下，写下：“妈今天笑了，化疗没那么疼。”字迹歪歪扭扭，像她的心情。
“睡不着就别熬夜，熬夜伤身。”她嘀咕了一句，声音小得像自言自语。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多嘴，可能只是觉得这人脸色太差，像随时会倒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