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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筒光束刺破废弃仓库的黑暗。成摞的铸铁人偶模具堆到天花板,那些空洞的眼眶和微张的嘴唇在蛛网下保持着尖叫的形态。程墨的鞋底粘到了粘稠的褐色液体,他蹲下身时,手电筒照亮模具内侧的刻字:第三代容器。
"有人比我们先到。"林夏摸着尚有余温的煤油灯盏,灯芯上飘着的青烟突然扭成数字7的形状。仓库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,红雨衣的衣角从货架缝隙一闪而过,她追过去时被满地散落的病历绊倒,泛黄的纸张上印着妹妹的名字。
程墨的惊呼声从仓库另一端炸响,林夏攥着病历冲过去时,看见他正对着墙上的儿童身高刻度发呆。那些用黑炭画的刻度从50cm延伸到160cm,每个数字标记旁都画着简笔骷髅,第七个骷髅的胸口位置粘着片干枯的槐树叶。
解剖室的警报器突然在雨夜嚎叫起来,程墨接完电话后脸色煞白:"童鞋里的头发DNA检测结果出来了,其中七份样本......和今年失踪儿童数据库匹配。"他的手术刀尖划过地图上的槐树位置,"包括林秋的头发。」
林夏的哮喘喷雾罐滚进仓库排水沟时,红雨衣女孩出现在二十米外的槐树下。雨声吞没了所有脚步声,但银铃铛的声响却清晰得可怕。当她冲到树下时,女孩抬起骷髅化的左手,指缝间漏下的槐花瓣拼成个箭头,直指树根处新翻的土堆。
程墨的铲子撞到硬物时,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。埋在树根深处的铁盒里塞满蜡笔画,每张画都描绘着穿白大褂的人给孩子们量骨头。盒底压着本1997年的值班日志,最后一页用血写着:"她们从火里走出来,皮肤底下有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