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子在地面排成 "杀" 字。直生望着隐在雾中的报国庵,檐角悬挂的铜铃猛然震颤,发出裂帛般尖锐而悠长的声响,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—— 与二十年前房氏撞开柴门时的铃声分毫不差。他清楚地记得,那个暴雨夜房氏的发间插着银簪,簪头的并蒂莲沾着新鲜的血迹。
当直生挑起水桶转身时,晨雾中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。声音忽远忽近,像是从二十年前飘来的亡灵。他的僧袍下摆不经意间掠过放生池平静的水面,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,仿佛在水中缓缓揭开一幅画卷,半张女人的脸悄然浮现 —— 那是房氏的面容,左眼含泪,右眼却淌着黑血。
第二章:旧宅的霉味
刘念嗣的旧宅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青瓦上凝结的露珠顺着屋檐滴落,在阶前积成深浅不一的水洼。直秀才推开虚掩的木门时,门轴发出的吱呀声惊飞了梁上的蝙蝠。蛛网似丧服般低垂,灰尘在光束中翩跹,宛如无数细微的幽灵在演绎最终的舞蹈。
供桌上的檀木匣子覆着三寸厚的灰,直秀才用折扇柄轻轻一挑,铜锁竟应手而落 —— 锁孔里插着半截断裂的银簪,簪头雕琢的并蒂莲已被绿锈侵蚀得面目全非。匣盖掀起的刹那,一股腐鼠般的腥气扑面而来,直生的僧袍下摆被穿堂风掀起,露出藏在腰间的半幅绣帕。
"瞧瞧这个。" 直秀才以银镊轻拈起匣底的鸳鸯绣帕,其上金线绣制的并蒂莲,点缀着斑驳的暗红痕迹。月光自破窗斜洒而入,斑点仿佛有了生命,缓缓游移,于地面投射出婴儿扭曲的轮廓,阴森可怖。"绸缎商的密信说,他刚收了个带血的肚兜," 直秀才转动着翡翠扳指,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幽光,"说是难产而死的产妇遗物。"
直生的指尖抚过绣帕边缘的牙边,突然触到一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