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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凝视尸体右手食指的伤口。解剖台的不锈钢台面倒映出他晃动的身影,那些新旧叠加的伤痕突然与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重叠——十五年前的雨夜,恩师江海的手掌被油画刀割得血肉模糊,却仍死死护着画室里那幅《堕天使》。
警笛声划破夜色时,杜城发现沈翊正用沾染颜料的指尖在车窗上勾画。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,将未完成的素描晕染成血色漩涡。他伸手打开暖气,听见沈翊用梦呓般的声调呢喃:"所有伤口都是通向真相的钥匙,但开锁的人要准备好面对门后的恶魔。"
沪上美术馆旧仓库的铁门在液压钳作用下轰然倒塌。沈翊的战术手电光束刺破蛛网密布的黑暗,照见墙上密密麻麻的油画残片。杜城突然拽着他后退半步——生锈的钢丝绳正悬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,末端系着的铜铃铛落满灰烬。
"十年前火灾现场的防盗装置。"杜城用枪管挑起铃铛,暗红色的锈屑簌簌飘落,"当年三十八幅名画在这里焚毁,但消防记录显示起火点有九个。"
沈翊的呼吸突然变得紊乱。他的手指抚过焦黑的墙皮,那些卷曲的灼痕在强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舞蹈姿态。当杜城转身查看配电箱时,沈翊的瞳孔突然收缩——墙角的通风管阴影里,半幅烧焦的《向日葵》残片正以某种熟悉的角度倾斜。
"别碰!"杜城的吼声晚了一秒。沈翊的手指已经触到画框边缘,积尘之下突然露出半个暗红色的指纹。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:七岁的自己蜷缩在起火画室的衣柜里,透过缝隙看见养父将注射器扎进江海教授的脖颈,燃烧的油画在男人扭曲的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。
杜城接住沈翊踉跄的身体时,发现他的白衬衫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