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脚,脚踝处有道淡粉色的旧疤。他倚在料理台边,睡袍领口歪斜,锁骨处还印着枕头的褶皱印。
林栀的手指在储物柜边缘顿了顿。三天前她随口提过咖啡豆受潮的事,没想到他竟记住了。深褐色的豆子滚入磨豆机,她闻见一丝陌生的柑橘香——这不是家政公司提供的清洁剂味道。
"你换了地板蜡?"她蹲下身擦拭流理台下的水渍,余光瞥见他脚背浮起的青筋。
顾承宇的脚尖无意识蹭过她垂落的围裙系带:"托斯卡纳蜂蜡,混了苦橙精油。"研磨机的嗡鸣声中,他的影子笼罩住她蜷缩的身影,"膝盖不疼吗?"
林栀这才发现右膝还结着前日修剪玫瑰时的擦伤。创可贴边缘微微卷起,露出浅粉色的新肉。顾承宇突然单膝跪在她身侧,温热的掌心覆上她膝头:"家政公司不提供医疗险?"
他的拇指在伤处边缘画圈,消毒棉签的刺痛混着莫名的痒。林栀想后退,后背却抵上冰凉的橱柜。顾承宇的睡袍衣摆扫过她脚背,带着晨露般的凉意:"伤口沾水会留疤。"他撕开新的卡通创可贴,上面印着抱着松果的松鼠。
"这是儿童款......"
"适合你。"他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,指尖在她膝盖窝轻轻一挠。林栀条件反射地缩腿,头顶撞上他下巴。
咖啡壶发出急促的鸣叫,顾承宇起身时睡袍腰带勾住她的发卡。水晶蝴蝶坠子在空中晃出细碎的光斑,林栀看见他后颈有道淡去的晒痕——上周台风天他冒雨修理露台时留下的。
晨间的混乱在七点三十五分达到高潮。林栀端着早餐推开影音室的门,顾承宇正对着满墙蓝光碟片皱眉。他突然抽走她托盘里的枫糖浆,指尖蘸着琥珀色的糖浆在玻璃上写字:"《布达佩斯大饭店》的甜品车,是不是少了一层?"
林栀看着糖浆在冷雾上晕开的"Mendl's"字样,忽然想起上周整理碟片时自己随口提过的台词。她伸手想擦掉糖渍,却被握住手腕:"家政守则没教你怎么对付顽劣雇主?"
他的呼吸带着枫糖的甜腻,在林栀试图后退时突然按下遥控器。粉色糖霜般的画面铺满投影幕布,韦斯·安德森式的对称构图中,顾承宇的影子正将她困在墙角与自己的身体之间。
正午十二点的阳光穿透纱帘,林栀在洗衣房发现异常。烘干机里他的灰衬衫口袋露出半张泛黄的票根——是城郊植物园的温室门票,日期正是她上周休假日。当她翻开票根背面,模糊的铅笔字迹写着:"白鹃梅区第三株,11:27AM。"
手机相册自动推送的"一年前今日"弹窗里,赫然是她站在那株白鹃梅下的背影。林栀的指尖悬在删除键上,听见走廊传来拖鞋的轻响。
傍晚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。林栀抱着晒到一半的羊毛毯冲进客厅,正撞见顾承宇在给流浪猫包扎前爪。湿透的衬衫贴在他后背,肩胛骨随着呼吸起伏如蝶翼。他转头时下颌滴着水,将医药箱推到她脚边:"示范一次,以后你来。"
消毒水的气息混着猫薄荷的清香,虎斑猫在他们交叠的手掌下发出呼噜声。顾承宇的尾指勾住她的小指:"按压止血要像这样......"他突然收力,林栀的手背贴上他跳动的脉搏。
八点零七分,门铃送来写错地址的包裹。林栀拆开蝴蝶结的瞬间,永生苔藓微景观从盒中升起——玻璃罩里复刻的正是植物园那个落满蓝花楹的角落。贺卡上的打印字体写着:"致永远迟到的观察者。"
顾承宇突然抽走她手中的放大镜:"苔藓每天需要喷三次雾。"他的指尖掠过玻璃罩上凝结的水珠,"早上七点,下午三点,还有......"水珠坠在她手背,"午夜十二点。"
当林栀逃回厨房清洗茶杯时,发现所有杯底都印着不同的星座图案。她常用的那枚白瓷杯底,双子座的星图正在茶渍中若隐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