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安寺路107号的老洋房在雨夜里像块发霉的琥珀。林雾蹲在律所档案室最底层，手机电筒光晕里漂浮着1997年申江建筑集团的灰尘。她刚替合伙人整理完并购案卷宗，却在保险柜夹层摸到泛着铁锈味的牛皮纸袋。
指甲划开火漆封印的刹那，梧桐树影突然扑上墙壁。1997年6月17日的暴雨穿透纸面——父亲林振声签字的工程验收单被撕成锯齿状，江氏地产鲜红的公章下压着串潦草数字：混凝土标号C25被篡改为C18。
"原来你在这。"
江逾白的声音混着雨丝漫过她后颈。男人潮湿的羊绒大衣下摆垂落在地，手里端着的黑咖啡正腾起热气，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在此刻揭开潘多拉魔盒。
林雾将残缺文件藏进风衣褶皱："江总对二十年前的旧档案感兴趣？"
她盯着他袖口露出的沉香手串，父亲尸检报告里提到的木屑鉴定结果突然刺痛太阳穴——当年塌方现场的支撑梁里，检测出大量与佛珠相同的印尼鹰木。
"就像你故意应聘我的家族基金法律顾问。"
江逾白用咖啡杯压住她试图抽走的文件，褐色液体在验收单洇出褐斑，"林律师知道为什么这栋洋房从不装监控吗？"
玻璃窗突然炸开雨瀑。林雾摸到包里正在录音的手机，背脊抵住身后檀木柜。三天前浦东分局收到的匿名举报信里，有张江氏地产销毁检测报告时的监控截图，画面角落的沉香手串正如此刻般泛着冷光。
"因为有些秘密更适合活在黑暗里。"
男人忽然俯身摘下她发间的玉兰花瓣，温热呼吸落在她攥紧的验尸报告复印件上，"就像令尊在坍塌前夜接到的那个电话...您猜是谁拨通的？"
地板上忽然漫过一道车灯。林雾瞥见楼下停着的警车红蓝闪烁，那是父亲徒弟周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