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第一章 命运倒带
苏念从刺骨的寒意中惊醒。
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，白炽灯在头顶投下冰冷的光。她茫然地望着输液架上晃动的药袋，记忆如碎玻璃般扎进脑海——失控的货车、飞溅的玻璃、还有最后瞥见的那枚银色怀表。
"滴——"
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叫，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苏念想要转头，却发现身体沉重得像是灌了铅。模糊的视野里，护士们白色的衣角像蝴蝶般纷飞，主治医师的镜片闪过冷光。
"患者瞳孔扩散，准备除颤器！"
电流穿透胸腔的瞬间，记忆突然如潮水倒灌。她想起今天本该是28岁生日，想起父亲在破产当晚从顶楼跃下的身影，想起母亲精神失常后终日抱着相册喃喃自语。那些被岁月模糊的细节突然清晰得可怕，连高三那年转学生顾言手腕上的月牙疤痕都纤毫毕现。
"血压持续下降！"
"再来一次！300焦耳准备——"
苏念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，无数画面在眼前飞掠：被债主泼红漆的别墅、法庭上作伪证的财务总监、还有顾言毕业典礼那天欲言又止的神情。最后定格在车祸前视线的终点——那枚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的古董怀表，表盖内侧似乎刻着...
"苏念！再睡要错过开学典礼了！"
清亮的少女嗓音刺破混沌，苏念猛地睁开眼。淡粉色的HelloKitty窗帘在晨风中轻扬，书桌上堆着崭新的高三课本，手机屏幕显示着2013年8月31日。
她颤抖着摸向脖颈，车祸时戴着的铂金项链变成了草莓发绳。梳妆镜里映出十七岁的自己，婴儿肥还未褪尽的脸庞，校服领口歪歪扭扭地翘着。
"发什么呆呢？"闺蜜林小棠探进半个身子，马尾辫上别着熟悉的草莓发卡，"老班说今天有转学生要来，去晚了可占不到好位置看帅哥。"
苏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疼痛如此真实，窗外的蝉鸣裹挟着夏末的热浪涌进来。书桌抽屉里躺着父亲昨晚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