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时，听见华妃护甲刮过茶盏的轻响。
"倒是个伶俐的。"皇后抬手虚扶，"只是这'傅'字封号，倒让本宫想起先帝爷的端妃姐姐。"
"臣妾惶恐。"我垂首露出腕间翡翠镯，"娘娘教诲如春风化雨，臣妾愿效仿端妃娘娘抄经祈福。"
话音未落，门外忽然传来通传声。甄嬛穿着浅碧色宫装跨进门来，鬓边海棠沾着晨露，与我目光相触时露出前世初见那般明澈的笑靥。
"嫔妾碎玉轩常在甄氏，给皇后娘娘请安。"
我攥紧帕子，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。那日冰嬉跌倒时，正是这双纤纤玉手将我推进漫天风雪里。如今再看这笑容，竟比景仁宫的熏香更让人脊背生寒。养心殿的龙涎香混着薄荷气息，我跪在蟠龙纹地毯上研墨。朱笔掠过奏折时，皇帝忽然握住我手腕："你这香倒是特别。"
"回皇上，是臣妾用苏合香配了忍冬藤。"我望着他眼底青灰，想起前世为助他安眠调制的迷情香，"若加上晨露煎煮，最能舒缓头痛。"
烛芯爆出个灯花，他指尖抚过我发间木樨："朕记得选秀那日..."
话未说完，苏培盛匆匆来报年羹尧西北大捷。我识趣地退至偏殿，经过鎏金狻猊香炉时，袖中香囊悄悄漏出几粒香丸——正是华妃最爱的欢宜香配方。
回宫时月色已浸透宫墙，宝鹃捧着鎏铜手炉迎上来："碎玉轩送来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，说是莞常在亲手做的。"
食盒里甜香扑鼻，我拈起块糕点就着烛火细看，糖霜里掺着的椰丝在光下泛着银光。前世我因咳疾忌食椰蓉，甄嬛却在除夕夜特意送我椰丝燕窝羹。
"拿去喂廊下那只狮子猫。"我将糕点扔回食盒，"记得用银簪试过再喂。"
三更时分忽起急雨，我披衣起身调香。青玉钵里捣着晒干的辛夷花，忽闻窗棂轻响。转身正对上甄嬛湿透的锦缎斗篷，她发间蝴蝶簪沾着水雾，宛如那年甘露寺檐下挂着冰凌的枯枝。
"陵容，我知你会调香。"她摊开掌心，躺着枚乌木佛珠，"有人在我的安神香里添了蛇床子。"
雨打芭蕉声里，我望着她指尖淡褐痕迹。前世正是这双手为我递上掺着麝香的舒痕胶，而今那抹茶色却像极了冷宫梁上悬着的三尺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