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翡翠扳指沉吟:"你想要什么封号?"
"臣女听闻《诗经》有云'有鸟高飞,亦傅于天',但求能如飞鸟振翅,不囿方寸之地。"
"好个'傅'字。"皇帝击掌大笑,"传旨,安氏晋贵人,赐居延禧宫。"
朱笔落下时,我望着殿外掠过的燕影,掌心芙蓉石手串被攥得生疼。前世我以鹂为号,今生偏要做那冲破金笼的云雀。延禧宫的琉璃瓦在暮色里泛着冷光,我立在廊下看小太监们搬抬箱笼。前世这宫里飘着永远散不尽的药味,而今案头供着的却是新折的绿梅——皇后送来的。
"贵人主子万安。"剪秋捧着鎏金托盘款款行礼,"娘娘说这羊脂玉镯最配贵人肤色,特意让奴婢送来。"
白玉镯卡在腕间沁凉如水,我摩挲着内圈细不可查的纹路,前世那些掺在胭脂里的麝香仿佛又萦绕鼻尖。忽而想起三年前碎玉轩那株枯死的桂花树,根茎处渗出的黑水染透了绣鞋。
"替本主谢过娘娘。"我褪下镯子放进锦盒,"这般贵重之物,待明日请安时定要当面叩谢。"
剪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,很快被笑意掩去。我转头吩咐菊青把父亲新送来的素锦取来,上边用银线绣着百蝶穿花纹——正是前世为博皇后欢心苦练的技法。
暮色渐浓时,宝鹃捧着内务府的记档进来。烛火跳动间,我瞥见彤史上赫然写着"八月十七,傅贵人侍寝",比前世足足提前了三个月。
"主子,碎玉轩的莞常在差人送了贺礼。"小太监跪在帘外,捧着的锦盒里躺着支点翠蝴蝶簪。金丝缠绕的蝶翼在烛光下振翅欲飞,恰似那年圆明园惊鸿舞时,嬛儿发间颤动的流光。
指尖抚过蝶翼,我突然记起宝鹃上个月打碎的珐琅彩茶杯。那日她跪在青砖上哭求,袖口露出的翡翠镯子却是皇后赏给剪秋的款式。
"去库房取那匹云霞锦回礼。"我将簪子插在妆奁最底层,"记得用紫檀盒子装。"
更漏声声,我倚在窗边看宫墙夹道飘过的纸灯笼。前世这时节我正缩在客栈修补被夏冬春踩坏的衣裳,而今朱红宫墙内,命运的丝线已悄然换了经纬。
晨起梳妆时特意选了月白缠枝纹宫装,发间只簪两朵绢制木樨。景仁宫檀香袅袅,我跪在青玉砖上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