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铭突然握住她的手:"这是父亲送我的成年礼,那天他..."话音戛然而止,解剖室顶灯突然爆裂,黑暗中她听见他急促的呼吸近在咫尺。
栖霞山萤火谷的第十三次明灭轮回里,林晚秋读到了泛黄日记的最后一页。1948年冬,梁善铭用冻僵的手指在战壕里写道:"今日取出的弹片形如流萤,想起文雅说万物皆是生命标本。若我成不了她显微镜下的玻片,便做照亮她归途的磷火。"
顾北诺的指尖抚过她颤抖的睫毛:"三年前移植的眼角膜,捐赠日期是1949年4月23日。"他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,露出心口的银流萤吊坠,"祖父在渡江战役那夜被弹片击中,怀里揣着的怀表嵌着这个。"
林晚秋的珍珠耳坠突然坠落,在溪石上摔出细小裂缝。月光穿过珠孔时,她看见1949年的金陵城:母亲在产房嘶喊,窗外炮火将夜空染成琥珀色;而长江北岸的战地医院里,梁善铭正用最后力气在捐赠书上按下血指印。
"你看!"顾北诺突然指向对岸。成百上千的萤火虫从墓碑群中升起,磷光在夜空拼出《长恨歌》的句子。林晚秋在光瀑中看清每座墓碑都刻着流萤图案,最深处那座新立的碑上,她和顾北诺的名字正在月光下流淌。
金陵饭店旋转门折射着霓虹时,林晚秋在顶楼套房看见了母亲的青春。满墙老照片里,苏文雅穿着阴丹士林旗袍靠在解剖室窗前,手中试管盛着萤火虫的发光器;另一张泛黄照片上,梁善铭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婚礼请柬,日期是永远停留在1948年的立夏。
"你父亲烧毁了一切。"周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老人枯槁的手抚过水晶相框,"除了你满月时梁先生托人送来的礼物。"她指向保险箱里褪色的锦盒,打开竟是整盒孔雀石碎片,每片都刻着日期——全是林晚秋每年的生辰。
暴雨突然敲打落地窗,顾北诺带着寒气闯入。他手中泛黄的《解剖学笔记》扉页上,梁善铭的字迹力透纸背:"给文雅:当我们在显微镜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