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间隐约露出蓝宝石发卡的冷光。
"你当年住院的病历。"
她指甲点在玻璃窗上,雾气凝结成"13"这个数字,
"从1994到2007年,正好十三年。"
我突然抢过照片冲向鉴证科,日光灯下终于看清细节:男孩病号服袖口露出半截手腕,上面蜿蜒的暗红色疤痕与叶真真脖颈的痕迹如出一辙。
而诊疗床的金属支架上,倒映着正在操作仪器的医生侧脸——
那分明是我现在的面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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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鹭湾7号别墅的地下室比记忆中狭窄许多。
叶真真撬开第三块地砖时,铁盒里的录音带已经霉变成墨绿色。老式录音机转动时发出的呻吟声里,母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:
"第七次电击治疗后,患者开始自称林月明医生..."
我踢到角落的废纸箱,泛黄的儿童画撒了一地。所有画作右下角都签着"叶真真"的名字,笔迹却与母亲的工作笔记相同。
最底层的画纸上,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正用剪刀刺向镜中的白大褂女人,镜框上的蓝宝石装饰碎成十三片。
"你小时候的涂鸦。"
叶真真不知何时摘掉了丝巾,疤痕已经蔓延到耳垂,
"每次治疗完就画这些,林医生不得不把镜屋所有镜子换成毛玻璃。"
地下室的吊灯突然闪烁起来,我扶住墙壁的手掌摸到凹凸的刻痕。应急灯扫过的瞬间,整面墙的"正"字计数刺入瞳孔——
最新一道刻痕浸着暗红,刚好组成第十三个"正"字。
录音机突然卡带,母亲的声音变成尖锐的耳鸣。
我蜷缩在墙角吞药时,叶真真掀开了最后一块防尘布。
尘封的诊疗床下堆满氯氮平药盒,每个铝塑板都被抠出诡异的图案:缺失左下第二臼齿的齿模。
"你篡改记忆的代价。"
她掰开某个药盒,锡箔纸上用针孔组成地图,
"每当虚构一个谎言,身体就会留下真实的创伤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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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武的葬礼在阴雨天举行。
我站在吊唁队伍末尾,看他妻子颤抖的手指抚过遗像。
黑白照片里的男人憨厚笑着,右脸根本没有烧伤疤痕。
但当哀乐响起的瞬间,我分明听见棺材里传出怀表的滴答声。
叶真真在墓园后门截住我,掌心的蓝宝石碎片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