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用瑞士军刀刻下的永恒,此刻正灼烧着她的掌心。
牛皮纸信封滑出来时带起一阵雪松香,那是陆然惯用的墨水气味。信纸边缘蜷曲泛黄,洇着几处深褐斑痕,像凝固的泪或血。开头"吾爱悦悦"四个字刺得她眼眶生疼,钢笔尖曾在这里停留太久,晕开一朵墨色蔷薇。
"当你在旧书店淘到1953年版《荒原》,眼睛会亮得像偷到星星的孩子......"信纸突然剧烈颤抖,林悦慌忙按住腕骨,指甲在虎口掐出月牙白印。陆然竟记得那个初冬午后,她裹着樱粉围巾,捧着诗集在梧桐道上转圈,枯叶在羊皮靴底碎成金箔。
钢笔字迹从第七行开始凌乱:"父亲确诊尿毒症那夜,icu的蓝光把走廊照成海底。仪器蜂鸣声里,护士说押金还差八万。"林悦听见胸腔传来瓷器迸裂的脆响,五年前毕业典礼那晚,陆然西装口袋里的百合明明还沾着露水。
信纸右下角皱缩成团,仿佛被人攥在掌心反复揉捏。"沈家要求婚前财产公证时,我在乙方签名栏练习了二十七遍'陆然',可每一笔都长出你的眼睛。"泪水终于砸碎在"沈"字上,氤氲开一片咸涩的湖。林悦忽然想起昨夜暴雨,落地窗映出自己蜷缩的倒影,原来他们始终在平行时空里相拥着破碎。
公司前台的大理石台面冷得像停尸板。"陆总在苏黎世处理并购案。"妆容精致的女孩退回访客登记簿,美甲上的碎钻在林悦视网膜划出红痕。电梯镜面里,她看见二十四岁的自己正在啃噬指甲,陆然温热的掌心覆上来,说我们悦悦该戴婚戒了。
地铁报站声里,林悦数着玻璃倒影中第43次重拨的号码。暮色从隧道深处涌来,手机屏幕亮起陌生来电,苏黎世此刻正飘着阿尔卑斯山的雪。
第四章 爱与挣扎
玻璃门上的铜铃轻响,林悦推开咖啡店的瞬间,檀木香混着咖啡焦苦味扑面而来。她望着靠窗第三张胡桃木桌,五年前脱漆的桌角被修补得光洁如新,却仍能辨认出他们刻下的字母缩写。
陆然起身时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