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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忤逆?」
「不过是花……罢了。」
「皇后倒是“豁达”极了。」
没有通传,窦衍径自抬步进来,正好听到此话,冷了声调。
「朕倒想知道,是这花微不足道,还是这花代表的人,皇后漠不关心?」
「陛下说笑了,臣妾如何说,陛下又何时信过?」
窦衍黑着脸,还想说什么。
「陛下~」
下一刻,千娇百媚的江贵妃也随着进来,展颜一笑。
「姐姐原也在,姐姐万安。」
江贵妃行个礼,朝窦衍嗔笑道,
「陛下是男子,哪里懂得女子的弯弯绕绕。陛下下令砍树到底是为了晚意,晚意惭愧,也想为陛下说说他的苦心。」
「姐姐生气是情理之中的,陛下可否先去外面为晚意瞧瞧那树砍的“干不干净”,我与姐姐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。」
「既如此,皇后也别太过分了。」
窦衍说着,看向江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温柔含情,
他犹豫一瞬,朝虞璇看一眼,离开了。
虞璇倒是讶然,
她进宫五年,除却刚开始两年相互扶持,余下的三年便是两人别别扭扭固执己见。
原来他也听得进温言细语,而不当成别有用心。
「姐姐,」
江贵妃盈盈一拜,
「都是妾身子不好,陛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」
「您怎样打骂妾都可以,只要不迁怒陛下,妾便心甘情愿。」
「贵妃说笑了。既是为了你,你好好服侍陛下便是。」
「多谢姐姐。」
江贵妃这才站起来,腰间的香囊摇晃着,发出幽幽的香气。
那香囊的样式,俨然与她曾经一针一线绣给窦衍的别无二致。
连那香气,都是她曾经特意为他调制的安神香。
虞璇蓦然攥紧袖口,一字一顿地勉强说道,
「贵妃的香囊倒很是别致。」
「啊?这个吗?」
江晚意温温柔柔地一笑,就要解下香囊给虞璇看。
「这是陛下听说我刚来不适应,夜间睡不着,便特意给妾的。」
「虽然有些旧,却也是陛下曾贴身带着的。」
「怪不得……」
怪不得近来便不见他带过,原来是给了旁的人了。
「怪不得什么?」
江贵妃笑吟吟地看向她。
「本宫累了,贵妃请回吧。」
「这……」
江贵妃挑挑眉,轻笑道,
「那听姐姐的。妾便先告退了。」
那是他们成婚的第二年,
父亲虞定不满于他们的反抗,逼他亲自去前线御驾亲征。
前线凶险异常,而前路也是异常恐怖。
他启程前,她去盛京最负盛名的瑶光寺祈福,
从不信诸天神佛的她跪在佛前一天一夜,求来福符,放在亲手绣的香囊给了他。
「我必对它珍之重之。」
少年君王意气风发,骑在高马上小心翼翼地接下香囊,信誓旦旦瞧着她笑。
「等我回来。」
后来,他从尸山血海中浴血归来,
脆弱精致的丝绸香囊却藏在中衣里连血都未曾溅上,焕然如新。
在病榻上,他虚弱素白的脸上扬起灿烂异常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