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中显露出相同的微表情——她们都在模仿林夏此刻的惊恐。

### 第四章：水银胎动

青铜八卦镜突然蒙上雾气，镜中画面扭曲成旋涡。林夏的右脸传来撕裂般的疼痛，冰晶刺破皮肤生长成枝状纹路。那些贴在墙上的脸皮标本簌簌抖动，突然齐声发出带着水声的呜咽："她来了——"

地下室铁门轰然闭合，符咒墙上的朱砂文字开始蠕动。林夏惊恐地发现，那些看似道家符箓的笔画实则是手术切口示意图，标注着精确到毫米的切割深度。最中央的镇魂符，分明是张被倒置的颧骨削切术蓝图。

血水从天花板缝隙滴落，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路径。林夏跟着血迹挪动，看见墙角堆着七个玻璃罐，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团缠绕金线的肉块。当她举起手机照明时，肉块突然舒展成手掌形状，无名指上都戴着同款蝴蝶戒指——和急诊室护士长珍藏的那枚一模一样。

"1998年6月献祭品。"沙哑的男声在背后响起。穿深灰中山装的老者从阴影中走出，胸口别着"春熙诊所周慕云"的镀金胸牌，"她们自愿捐出最满意的器官，以求在轮回中获得永恒美貌。"

林夏的后腰撞上某种冰冷器物。回头看见是台老式胎心监护仪，显示屏泛着绿光，褶皱的图纸上不是心跳波纹，而是密集的等比例人脸轮廓。当图纸延伸到三米外时，她看清那些脸都在重复自己十七岁时的模样——正是遭遇校园霸凌后决定整容的那年。

"宋医生本该是第九十九具容器。"周教授抚摸着玻璃罐，袖口滑落的手腕布满缝合线，"可惜她动了真心，竟想用自己孩子的魂灵替换祭品。"

暗室深处传来婴儿啼哭。林夏循声撞开腐朽的木柜，看见布满霉斑的育儿箱里蜷缩着具血婴。它的皮肤呈现水银质地的灰白色，脊椎处长着鱼鳍般的镜面凸起，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嵌着两粒珍珠纽扣。

血婴突然裂开嘴，口腔里排列着三圈手术刀片。林夏踉跄后退时撞翻供桌，香炉灰烬中露出半张烧焦的B超单。画面里蜷缩的胎儿后背，赫然生着与她后腰胎记相同的蝶形印记。

"终于明白了？"宋雨婷的腐尸不知何时贴在天花板上，溃烂的腹部垂落脐带般的镜面条纹，"当年你母亲躺在这张产床上时，周教授往她子宫里埋了块双鱼铜镜。"

无数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。林夏看见十八年前母亲临盆的雨夜，周教授戴着沾满黑血的手套，将雕刻符咒的铜镜碎片植入胎儿后颈。产房镜面映出的不是产妇，而是个正在梳头的古装女子，她的发髻间别着七枚人骨发簪。

地下室的符咒墙开始渗血，八卦镜中的画面突然清晰：穿玫红色套裙的女人正跪在法阵中央，用金剪刀拆解自己新鲜的脸皮。当最后一块皮肤揭下时，露出的是林夏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