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上来，刀锋却在距离他咽喉三寸处僵住——顾明远微微一笑，淡定地撩起额前的乱发，露出与全家福中与长衫男子相同的断眉。

火苗还在翻滚，腾起的浓烟中，林夏看见母亲捂着心口栽倒。

顾明远骂了一句什么，朝地上催了一口唾沫，快速地往她嘴里塞了枚铜钱，转头时瞳孔竟泛起诡异的灰白色："今夜子时，带上你母亲的梳子来天台。"

# 第三章 记忆裂痕

筒子楼位于市区，消防车来的很快，火势也很快就控制住了，在说明情况之后，林夏也被狠狠地教育了一番。

再回到阁楼时，顾明远正蹲在地上，手上沾着朱砂，在母亲躺着的地方画着符咒一样的东西。

林夏攥着桃木梳的手掌沁出冷汗。

因为她看见，母亲躺在顾明远用朱砂画的符圈里，头顶放着一面铜镜，苍白的嘴唇随着铜钱震动不断地吐出黑气，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她体内出来。

"你父亲下葬时..."顾明远顿了一下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铜镜上，"棺材里应该是塞满了镇魂钉。"

林夏又是一惊，他怎么知道？

“呵呵，你是不是在想，我为什么知道？”顾明远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，站起身来，痞里痞气的看着她笑。

林夏被看的有些囧，别开脸将桃木梳递给他。

顾明远伸手接过，将梳子放在铜镜上。

镜面渐渐泛起涟漪，待看清镜子里的画面，林夏惊恐的捂住了嘴。

镜子里，二十年前的公厕石台前，一个穿藏蓝工装的男人正用铁锤将棺材钉楔入墙体。而母亲则抱着襁褓跪在污水里哭喊，怀中的婴儿后颈也赫然插着三根银针。

"那是我？"林夏踉跄了一步，伸手去摸后颈。

顾明远神色有些古怪，用浸过朱砂水的红线缠在她手腕上，线头突然绷直指向五斗柜。

拉开最底层抽屉，里面躺着一个裹着红布的相册，正在渗出粘稠的红色液体。

相册封皮上的并蒂莲刺绣已经沾满了褐色污渍，早已看不出原貌。

林夏翻开第一页就僵住了——满月照里的婴儿被裹在绣着"囍"字的襁褓中，背景竟是殡仪馆的停尸间，照片边缘露出半截苍白的手，手腕上戴着与污水渠里一模一样的龙凤镯。

"看来，你妈每年烧的都不是纸钱。"顾明远嗤笑一声，用桃木剑挑开相册夹层，焦黑的灰烬里混着人齿碎片，"她怕是在烧记忆。"

林夏一页一页的翻着相册，指尖触到一张泛黄的全家福。

穿的确良衬衫的母亲抱着三岁的她，身后的父亲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，当照片里的父亲变成白发老人时，墙上的挂历日期还停留在2003年。

“啊！”林夏尖叫着将手里的相册扔了出去。

顾明远亦是一阵沉默，看来这阁楼里藏了不少“好东西。”

下一瞬，林夏发现，刚刚还躺在地板上的母亲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。

"妈！"林夏冲下楼时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。

厨房里传来“咚咚”的剁肉的声音。

林夏循着声音找过去，发现母亲正在厨房剁排骨，案板上的猪骨突然变成半截人类脊椎。

听到呻吟，母亲转过身来，转身时围裙溅满血点，菜刀还粘着缕缕长发："夏夏想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