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隽刚才的那句话——不过是一个玩意儿。

这清晰可怕的认知就像是电流在我全身乱窜。

这一刻，我居然清楚地感知到了机械心脏产生阵阵刺痛，重重的浊气吐出去，一滴眼泪却也流了下来。

我居然出现了人类才有的生理现象。

以前，江隽曾经抱着我说，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成为真正的人类，有人的思想、情感、生理表现。

为此，他五年来夜以继日地努力着。

我有些讶异又有些惊喜，想要立刻告诉江隽。

但是电量已经完全耗尽，我连开口说一句话的能量都没有了。

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，我清楚地听见黄莹莹对江隽哭喊。

“我不喜欢她那张比我好看的脸，就算是AI机器人也不行！”

“好，既然莹莹不喜欢，我就把那张面皮给撕下来。”

“直接撕下来？她会不会痛啊？”

“一个玩意儿而已，能有什么感觉？”

男人的声音温柔缱绻，却冰冷地宣判了我的死刑。

不是的，江隽。

我已经有感觉了，我的身体也很酸痛，我胸腔里有个地方闷闷的，很难受。

我想要告诉他。

可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，瞬间陷入了黑暗。

2

“江隽，我的脚好痛啊。”

“你？脚痛？”

男人挑挑眉，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轻笑了一声，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。

他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把戏，抱着手就这么看戏似地看着。

我装作摇摇晃晃，没走两步，身体果然还是被人腾空抱起。

男人望着我的眼神无可奈何，语气宠溺：“明明是个机器人，怎么那么娇气？”

“小骗子，都是我给你惯的，都会说谎了。”

我没有回答，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挂上了一抹笑。

我知道男人的话的内容是责备，但实际却是充满爱的表达。

那时我的身体还没有知觉，但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了幸福这个词的含义。

可是，现在，真的好痛！

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，缓慢而沉重地持续侵蚀神经，每一刀都带着钝重的撕裂感。

时间好像被拉长，每一秒都是无尽的折磨。

我切实感受到我的脸部真的正在被人破坏。

不行的，我不能让人损坏我！

江隽为了制造我的脸部耗费了极大的心血，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到原始丛林采集特殊原料。

这种原料生长周期极长，全世界仅成熟了这一株，称得上千金难换。

那一次，他拿着材料回来满身伤痕，只剩下一口气。

但看到我时，他却是高兴地傻笑。

而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拥有一张人类的脸，一张精致光滑、独一无二的脸，一张很难再做出来第二张的脸。

身体疼痛，内心煎熬。

我的意识愈来愈清醒，但我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。

当几乎绝望的时候，我终于能睁开眼。

我看见黄莹莹窝在江隽怀里笑得花枝乱颤。

手上是一把钝刀，上面粘黏着皮肤材料碎屑。

“阿隽，你看！这才是机器人应该有的脸，这样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