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
十岁的重寰蜷缩如濒死幼兽,心口青铜钉插着的正是《焚羽书》残页。而棺中女子面容,竟与祠堂供奉的凤族圣女分毫不差。
"原来你才是容器..."我咳着血沫拽断锁妖钉,指尖蘸血在他掌心画契,"从你赠我染血凤佩那日,我便等着看星坠人亡。"
重寰赤金竖瞳流出血泪,龙爪悬在我天灵盖上方战栗。祭坛底部浮现的河图洛书与我的脊纹完美契合,那些被称作镇妖箓的沟壑,分明是唤醒烛龙的祭文。
暴雨般的星辰碎片中,碎成两半的龙凤佩悬空浮起。凤佩化作金翎刺进我掌心时,龙佩正在重寰心口凝成逆鳞。他残存的那只琥珀色瞳孔突然清明如初遇:"翎儿,快逃..."
冰台彻底坍塌前,我瞥见血河倒映的预言:人皮鼓震碎宫阙,双生胎在青铜棺中睁眼。而重寰亲手刻入我脊骨的,原是一句被篡改的上古谶言。
2
红雪落满祭天殿金瓦时,我的皮肤正在鼓架上收缩绷紧。
魂体悬在藻井梁间,忽见母亲残魂脖颈的锁魂链闪着熟悉银光——那分明是圣女冠冕的流苏!记忆如毒刺入颅:十岁那夜,我蜷在祠堂帷幔后,看她对月起舞。素白祭服下摆绣着青鸾,发间银链坠着与此刻锁链同款的铃铛。
"圣血未续..."她曾用染丹蔻的指尖点我眉间朱砂,"翎儿莫学娘亲。"那时我不懂她为何砸碎圣女候选玉牒,直到此刻看着鼓面浮现的命格批语,才惊觉她砸玉牒时飞溅的碎片,正与鼓架镶嵌的星轨石一模一样。
看着重寰用我脊椎磨制的鼓槌砸向自己亲手剥下的皮。八十一根人筋缠着凤羽,每抽打一次,锁妖钉的旧伤就炸开一片金芒——正是他昨夜在我脊骨刻符时用的朱砂。
"妖气已除。"国师枯指抹过鼓面鞭痕,琉璃盏接住的血珠里,游着我在冰台濒死时见过的龙影。他褶皱的眼皮下青光浮动,与母亲棺中那对死不瞑目的瞳孔如出一辙。
鼓槌第三次击落时,西北角蟠龙柱轰然倾塌。碎瓦间滚出的龟甲残片,刻着与冰台血河相同的谶语:"庚辰年七月初七,烛龙醒"。重寰战靴碾过龟甲,玄铁甲叶刮擦声刺得我魂体涣散——那夜芙蓉帐中,这双靴子曾勾着我腰间鸾带,说要系到白首暮年。
"出来!"他突然斩断鼓面鎏金纹,剑锋穿透我虚影的瞬间,嫁衣碎片从梁间纷落。一片金线牡丹贴着他眉心朱砂痣,正是我亲手绣的合欢纹。
鼓皮裂缝腾起的青烟里,母亲残魂脖颈缠着锁魂链。她残破的祭服领口下,隐约可见暗红烙印——正是圣女候选特有的凤逐日图腾。这烙印我曾在祠堂暗格的人皮卷上见过,那卷轴记载着历代圣女被剜心的惨状,最末页的候选名录里,母亲的名字被朱砂狠狠划去。她示警的掐诀手势,分明是凤族祠堂壁画上的涅槃印。重寰后撤时撞翻青铜鼎,香灰里浮出我及笄那夜的画面—— 烛火摇曳的祠堂,我赤足踏过先祖灵位。最顶层的凤纹灵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