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枯枝负雪难栖春 吗喽珍嫩拉 2714 2025-02-27 09:34

  

他说什么,拂开他的手,拉开车门,跨坐进去,“我也要去医院,顺路,走吧。”

裴确立马焦急地问:“阿清你哪不舒服,我陪你去检查。”

6.

副驾驶的沈怀早就松开了捂着脚踝的手,她在后视镜里找到沈清地身影,死死地盯着她,眼神凌厉,全然没有刚刚的脆弱模样。

沈清若有所感,抬头与她对视。

半晌,她轻笑出声,“我能得什么病,只不过朋友在医院,我去看看而已。”

然后顿了一下才说,“我要送你的礼物在他那,我去拿回来。”

虽然这话并不算说谎,但中间隐瞒了她给裴确的真实惊喜。

沈清在心里,忍不住嗤笑起来。

她从不屑于欺骗隐瞒什么,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还会有说话这么隐晦的时候。

裴确闻言,重重舒出一口气,转身拉开驾驶座的车门,也上了车。

沈清完全相信他,还在想着要送给他的礼物,没有误解他,真是自己吓自己。

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旺,他捏紧方向盘,说:“阿清,我让他们把当季的新款都寄到家里,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留下,不喜欢的放到一边等喜欢了再穿再用。”

临了,害怕人不接受,补了一句,“好吗?”

裴确在金钱方面从不吝啬,与沈清不分彼此,京市赖他生存的奢侈品品牌也懂得讨好,定时定点往他们家里送新款。

沈怀曾经是沈家大小姐时,逛街也是这么闭眼睛刷卡,可她现在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样奢侈生活了。

舌尖抵上后槽牙,沈怀逼自己露出一个笑容,“姐夫对姐姐可真好。”

沈清没说话。

裴确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,车里再次恢复了平静。

西尔贝缓缓驶进隧道,变得昏暗。

没来由的,沈清想起他们最艰难的那几年。

十七岁之前,即使沈清再不受宠,也是在沈家锦衣玉食养起来的。

被赶出家门后,饱腹都成了困难,更别提吃点什么好的。

她和裴确都是普通学生,学校资助的那几十万块钱基本都能拿去填来追债的了。

真正自己当家才知道,真正穷的时候吃一桶泡面都是奢侈。

一桶面五块,一天一个吃两顿,一个月都要三百块。

而他们赖以生存的地下室,租金才三百五十块。

说来好笑,裴父裴母的遗产被叔伯紧紧攥在手里,却没花一分用来安抚同样死在靖难里的司机等员工。这些人的家属不知从何而知找到了裴确,刀架颈侧逼着他父债子偿。

直到成年以后,裴确一步一步夺回属于他的遗产,好在多方制衡,这笔钱几乎分文没动。再加上多年来裴家积攒的声望,裴确顶着“故人遗孀”的名头,在生意场上逐渐打拼出自己的位置。

他也再也不是众人嘴里值得怜惜的“小裴总”,而是跺一跺脚京市便抖三抖的青雀裴总。

两个人高中并不在同一所学校,裴确就读于烧钱豪华的贵族中学,沈清在最好的重点高中。他们就找了半个月,终于找到了一间距两人都近些的地下室,便叫两人能偷笑很久。

地下室阴暗潮湿,是不是有蟑螂老鼠出没。沈清基本没见过虫子,每次都被这些多腿昆虫吓得半死。

裴确听到她的惊呼后,就会放下手中的所有事,冲到她身边。

然后用那双宽大的手掌覆住她的眼睛,把她带走后沉默地处理。

那双手温热、宽大,足以覆盖她半张脸,阻隔住视线的同时也会带来安全感。

那时候,应该就是幸福。

而现在,裴确也会在听到别人的惊呼就忘记一切地冲过去。

7.

她已经不再是裴确的偏爱和例外,在这段感情里逐渐平庸。裴确凭着良心不察,实际上视线早就被分走。

沈清不想等到裴确把沈怀越推越远后,再回过头来后悔,将情分磋磨殆尽变成一对怨侣。

这样的例子她见过太多,不想让自己也如此落俗。

为人类之科学燃烧终生,是她从幼时起就坚定的愿望,要是能和这些仪器或试剂度过余生,也并不算是不幸。

她向来这样宁折不弯,既然裴确变了心,那就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。

好在,沈清本人并不平庸。

到医院后,沈清自顾自下了车,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
裴确去副驾驶下意识要抱起沈怀,突然想起沈清,动作立马停下,抬头去找沈清的身影。

四处张望后,他才看到,沈清已经走着她自己的路离开了,没想过等裴确。

那股莫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,裴确刚想叫住沈清,就被沈怀打断,“裴哥,我脚好痛。”

裴确收回视线,难免将不耐的情绪带给沈怀,“你当时在想什么?平地都能摔成这样。”

沈怀撒娇,嘴角刻意下弯,可怜巴巴地说:“我有点笨嘛,要是沈清姐肯定不会让你担心。”

裴确点点头,“是的,阿清很聪明,不会让我担心。”

“沈怀,我是你姐夫,希望你适可而止,这是最后一次,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。”尽管嘴上在放狠话,裴确还是动作轻柔地将沈怀打横抱起,嘴上却心虚般地补了一句:“看在阿清的面子上我才这么照顾你的。”

沈怀牵起嘴角,“骗人。”

那天沈怀又拉着裴确做了个全身检查,意外的发现了件于他犹如晴天霹雳的事。

裴确严阵以待,势必要瞒住这件事。

可沈清当天晚上就知道了。

沈怀用一个新的手机号,给她发了张报告照片,一行字被她用红线圈了起来。

「已妊娠六周」

看完之后,沈清并没有很意外。

如果不是自以为拿到了足够扳倒她的筹码,沈怀是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。

在做小三这方面,沈怀从小耳濡目染,手到擒来。

彼时沈清刚刚平静地接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逐渐平坦。

一个生命,刚刚从那里流逝。

8.

“阿清,你真的决定了吗?”

又一次听到这个问题,沈清失笑。

她的朋友,身边亲近的人都认为她和裴确是一辈子都分不开的家人。

“我决定好了,放弃这个孩子。”

嫩白的手指搭在小腹上,她其实并不能感受到那里有一个生命,从科学的角度来说,它还没有胎心,还未成型,只不过是一群特殊的细胞寄生在她身体里组合工作。

透过b超,那只是一团丑陋的团子。

人们总是喜欢把这一团血肉赋予特殊的意义,说这是他们生命的延续,是为人类永续发展诞下的新生儿。

可实际上在沈清看来,它毫无意义。

更何况这团血肉,是在她发现了裴确和别人在一起后来的。

所以她平静地签署了手术同意书,躺在冰冷的仪器上,静静等着它离开自己的身体。

医生是她以前的同学,这么多年以来联系不多但也并不形同陌路,称得上半个朋友。

手术过程比沈清想象的快多了,感觉只是上下眼皮一碰的功夫,她就被通知可以下床了。

那团还没成型的、连胚胎都称不上的东西,离开了她的母体以后只能叫做垃圾,被扔进桶里,等着被扔掉。

裴确直到这团东西彻底消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,!

“叮——”

沈清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
她拿起来看,发现是短信。

联系人的那一串数字很陌生,内容简单,一眼就知道来人与用意。

是一张孕检单,上面的署名,沈清并不陌生——

沈怀。

是谁的孩子不言而喻。

还没等她想什么,一串电话打了进来。

来电人的名字写着“裴确”。

“阿清,你完事了吗?我在楼下等你,咱们一起回家吧。”裴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,让人听不出来他刚得知自己要做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的父亲了。

说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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