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混作一团。

她指尖捏着两张泛黄的照片，路灯照映出照片上苏瑶在酒吧驻唱时被醉汉搂腰的画面，背景里沈泽的侧脸清晰可见。

我后退半步，撞翻了消防栓，金属撞击声惊动了走廊那头的人。

苏瑶转身时，马尾辫扫过沈泽的手背，她怀里抱着的正是我上周匿名捐赠的贫困生助学资料袋。

雨滴顺着她的发梢滴在沈泽递来的纸巾上，洇开一朵透明的花。

“照片是合成的。”

看到林萱手里的照片，苏瑶突然冲上来撕扯。

林萱的钻石耳钉划过她的手背，留下一道血痕。

“去年平安夜你在蓝调酒吧喝到胃出血，是沈泽抱着你去的医院吧？”

林萱的细高跟碾着照片，我看见苏瑶瞳孔剧烈收缩，那夜她确实失联了七小时。

沈泽突然拽过我手里的药盒：“重度抑郁需要监护人签字才能开药，你怎么弄到的？”

他的质问在雨声中格外尖锐，苏瑶突然夺门而逃，帆布鞋踩碎玻璃窗映着的月亮。

我在天台找到她时，她正把抗抑郁药往排水口倒。

“假的，维生素而已。”

她笑得像被雨淋湿的纸鹤，那么脆弱，让人心疼。

“林家要收购老城区的旧工厂，我哥的厂房就在拆迁名单上。”

她指着远处雨幕中闪烁的霓虹灯牌，蓝调酒吧的招牌下隐约可见“林氏地产”的LOGO。

林萱的尖嗓门从楼梯间刺上来：“阿宇你还不明白？这女人接近你就是为了......”

话音被雷声劈断，苏瑶突然拽住我领带，草莓味唇膏蹭过喉结：“要我证明吗？”

她睫毛上的雨水落在我手背，温度烫得惊人。

当我们在防汛沙袋堆后找到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时，暴雨正冲刷着苏瑶十八岁生日那天的《工人日报》。

泛黄的报纸上，我父亲接受采访的版面旁边，是她哥的食品厂获得“诚信企业”的报道。

盒底压着张字迹模糊的借条，落款日期正是蓝调酒吧事件的三天前。

“拆迁款根本不够还高利贷。”

苏瑶突然抓起我的手按在她心口，掌下的疤痕像条蜈蚣，看得我一阵心疼。

“这是追债人拿电熨斗烫的，沈泽替我挡了第二下。”

她解开两颗衬衫纽扣，沈泽名字的纹身覆盖在旧伤疤上，墨色里混着暗红的血痂。

林萱举着手机闯进来时，闪光灯正好照亮我手背上的抓痕。

第二天校园论坛爆帖《林家公子夜会酒吧女》，照片里的苏瑶眼神绝望，我的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。

第四章：雨夜的真相

暴雨如注，豆大的雨点肆意地砸落在落地窗上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，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砸得粉碎。

屋内，我坐在办公桌前，眉头紧锁，正全神贯注地核对苏瑶弟弟的贷款流水。

打印机嗡嗡作响，吐出的纸张还带着机器运转后的余温，而咖啡杯沿那一抹鲜艳的口红印，恰好叠在了“2019.11.23”这个日期上。

这个日期，像一把尖锐的刀，直直地刺进我的记忆深处，那天，苏瑶哥哥的货车一头冲进了护城河，而车头，还嵌着林氏集团的LOGO碎片。

“这是当年事故现场的零件编号。”

我把文件夹缓缓推到沈泽面前，他刚从手术室出来，白大褂上还残留着消毒水那刺鼻的味道。

“你确定和萱姐的车......”

我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。

我看向可视对讲，只见苏瑶抱着一个牛皮纸袋，在门口焦急地跺脚，她的发梢不断滴落下水珠，在监控画面里，就像一颗颗破碎的星子。

而她怀里不小心露出的《妊娠期护理指南》书角，让我的太阳穴猛地突突直跳。

上周，家庭医生才特意提醒过我，苏瑶有贫血的症状，她现在这个样子，实在让我放心不下。

“林总现在倒成妻管严了？”

沈泽翘着二郎腿，撕开一根棒棒糖的包装，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，“上个月在股东会上摔茶杯的威风呢？”

在糖纸撕裂的细微声响里，我不经意间瞥见苏瑶无名指上的戒圈，在玄关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弱的光。

那是她今早趁我不注意偷偷戴上的，尺寸明显大了一圈，松松垮垮地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。

门开了，苏瑶浑身湿透，衬衫紧紧地贴在脊背上，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。

她递文件给我时，指尖轻轻擦过我的手背，那一瞬间的触感，让我的心猛地一颤。

“交警队复勘报告，转向轴有人为切割痕迹。”

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，像是清晨的露珠，却仰着下巴，眼神里满是倔强，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炸毛小猫，“林萱那辆保时捷，三年前是不是返厂维修过？”

刹那间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，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沈泽手里的棒棒糖不小心磕在瓷盘上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，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
我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维修单，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林萱生日宴那天。

她醉醺醺地扯着我的领带，娇笑着说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