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分钟后，两人同时放下碗。

「你去看会儿电视，我来洗。」

老头说着，就要起身。

「你歇着吧，我洗。」

老太把碗筷勺都端走了。

趁着老太在厨房洗碗的功夫，老头拿个新碗盛了饭，又夹起菜碟里没怎么动过的白菜放进去。

他随后把碗放进微波炉里加热，两分钟后用手套取出放在盘子上，还拿了个新勺子。

然后偷偷摸摸地端向小女孩的房间。

老头走后，厨房立即安静，门后探出老太的脸，满脸愁容。

「老头子又犯病了。」

02

「琳琳吃饭了，你最爱吃的白菜。」

老头敲门后进去，把书桌上的照片放到椅子上，将碗放上桌子。

小女孩宝石般的大眼睛眯着，眼角宛如可爱的月牙，开心道：

「谢谢爷爷！」

下一刻，小女孩大口吞咽，不一会儿就把饭菜吃完了。

「琳琳吃饱了！」

老头开心应答，然后问小女孩要不要吃点水果。

见她点头后，他又出去了。

不一会儿，老太进来，看着桌子上的碗勺，摇摇头后过去将它们端起，然后就看见椅子上的照片，一时怔住。

老太伸出满是褶皱老皮的手，温柔地摸了摸照片里男孩的脸。

「奶奶，我想吃豆腐，不吃白菜。」

小男孩皱着鼻子。

老太身子一颤，连道：

「奶奶马上就给林林端来！」

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，一样稚嫩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，显得有些诡异。

她端起满的碗勺就走了。

此时，摆满照片的房间，却显得有些空荡，只有一张男孩和女孩的合照孤零零地摆在椅子上。

……

老头在冰箱里没找着水果，又去房间里找，都没找着。

他正打算出去买点，就见老伴从微波炉里端出一碗盛满豆腐的饭，眼中不由得浮现心疼，心里叹道：

「老婆子又犯病了。」

在叮嘱老太不要乱跑后，他径直出了家门。

门外是一条老街，石块铺就的街道上，放眼望去都是历史碾过的痕迹。

老街很窄，两边坐落着几户人家，不时能看见老头老太坐在大门里，有时一坐就是一天。

这里位于市郊，原来城市还是镇的时候，这里是镇中心，附近村里人都上这里来。

可随着时代发展，城市抛弃了这里，留下一句没有发展前途，就搬到很远的地方去了，只留下一堆老旧的危房。

这里被抛弃了，就像人到了老年被抛弃和轻视一样，只能等着时代的洪流哪天将他们卷走。

这里住着的大多是老头老太，基本都相识，偶遇时会驻足长谈，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，却总是津津有味，久久不肯离去。

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小孩了，在老街里再难看不见奔跑躲藏的小身影。

……

老头熟练地找到老友的摊位，挑选了几个沃柑后，扔下十元钱就离开。

「哎！老文！钱还没找呢！」

老李想追上去，奈何行动不便，只得作罢，想着下一次还回去。

他看着老友急匆匆远去的背影，失落的同时，也很怜悯，嘀咕一句：

「也是可怜的老头。」

03

回到家，老头发现老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拿着沃柑走过去，问道：

「吃吗？」

老太露出笑容，接过老头递来的沃柑，随口问道：

「是在老李那买的吗？他家的好。」

「嗯。」

老头在老伴旁边刚坐下，老伴就把沃柑递了回来。

他顺手接过，边掰边看向液晶电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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