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哥哥，四年了，你在哪里？你不要琳琳了吗？」

瓷娃娃般的女孩抱着一个老旧相框，豆大的泪珠像珍珠从仿佛永远不会衰老的白嫩肌肤上滑落。

相框里，男孩搂着女孩的肩膀，温柔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，美得如梦似幻，宛如童话。

「琳琳，吃饭了。」

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听声音不会很老，可当门打开后，却是一张十足的老脸。

岁月在他脸上无情碾过，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痕迹。

它比较顽皮吧，搞得那脸皱纹密布，像被轮胎碾过的泥巴，坑坑洼洼。

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，垂垂老矣。

那也是一张让人轻视的脸，他要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命运将他带走。

「我不吃，我等哥哥回来再吃。」

小女孩琳琳很固执。

「你这孩子，你哥哥回来会打你屁股的。」

老人劝道，见小女孩又不理会他了，叹息一声。

他接着看向墙壁，那里挂满了相框。

相框里是泛黄的照片，一张一张。

从小学到大学，从校园到工作，从青年到中年，从俊美到黯然失色。

那是老人和老伴的一生，无情的岁月即将将他们熄灭。

他望着照片里的小女孩，再看向眼前的小女孩，有些怔神。

「你不吃饭，你奶奶又要说我了。」

老人转过身去。

你哥哥回不来了……

他很想说，却怕打击到小女孩，只能无奈地关门离去。

「哥哥会回来的，一定会的。」

小女孩呓语，像是在回答老人似的。

01

这是一个老旧的房子，老到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，裂缝爬满墙壁，裂缝和墙角长满青黑色的苔藓，散发着腐朽又新鲜的味道。

「老头子，吃饭了。」

一个稚嫩的女孩音在厨房喊老人。

老人身体一颤，快步走向厨房，很快却满眼失落。

「又吃白菜炖豆腐啊。」

厨房里没有瓷娃娃般的小女孩，只有一个老太，那是和他厮守终生的老伴。

奇怪的是，老太是的声音那般稚嫩。

「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？」

老太挑眉，像是在责怪老伴的挑剔。

老头坐下，拾起摆放在眼前的筷子，夹起一块豆腐放在嘴边，用嘴唇的老皮抿下一块。

「还挺好吃。」

老头眼睛都亮了，豆腐很嫩，很香。

「洗手去，你又没洗手。」

老太坐在一旁提醒道，想用勺子挖起白菜，试了几次都没成功。

「你才忘了，我叫琳琳前就洗了。」

老头反驳，然后嘲笑：

「你怎么不用筷子？挖不起来吧？」

说着，他夹起白菜放进老太碗里。

老太也不恼，挖起碗里的白菜用牙床挤压。

打记事起，她一直用的勺子。

「又不叫林林下来吃饭？」

她忽然记起什么，有些生气道。

「待会儿我盛碗进去给她。」

老头叹息，眼里却是宠溺。

「别，待会儿又臭了。」

老太皱眉，很快又舒展开。

「待会儿把菜放进电饭煲里，他饿了会自己吃。」

「嗯。」

老头随意应着，心里却已经决定待会儿盛碗饭进去。

这么想着，他夹起一块豆腐给老伴递过去。

「豆腐好吃，吃豆腐。」

老太拿开碗，抗拒道：

「我不吃豆腐……你吃点白菜，补充维生素。」

老头只能夹回自己吃了，边吃边笑：

「我都这把年纪了，还补充什么维生素，而且我不吃白菜。」

两人不再言语，只是不约而同的少菜多饭。

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