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暴雨把搬家公司的厢货堵在高架桥上时，我就该意识到这是某种征兆。

"妈妈，小宝肚肚饿。"三岁的女儿蜷缩在安全座椅里，小手揪着维尼熊的耳朵。我看了眼导航上前方深红色的拥堵路段，从包里摸出半袋溶豆。后视镜里，搬家师傅正靠着方向盘打瞌睡，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焦躁的弧线。

等我们终于抵达锦华苑7号楼时，天边已经泛起蟹壳青。电梯门刚在十二层打开，浓烈的狗尿骚味就混着热浪扑面而来。我捂住小宝口鼻的瞬间，一团棕影突然从1202室门缝里窜出来。

"小宝别怕！"我本能地转身护住女儿，后背重重撞在消防栓上。铁皮柜角硌得肩胛骨生疼，泰迪犬的狂吠声在楼道里炸开，带着腥气的热风掠过脚踝。

"哎哟，这不是新邻居嘛！"烫着羊毛卷的女人趿着人字拖走出来，玫红色美甲捏着半根女士烟，"我们家球球不咬人，就是喜欢跟小孩玩儿。"

我盯着她脚边龇牙的泰迪犬，那畜生嘴角还挂着可疑的白色泡沫。小宝把脸埋在我颈窝发抖，后颈的衣料被冷汗浸透，贴着皮肤泛起凉意。

"周太太是吧？"我瞥了眼她身后堆积如山的快递盒，"麻烦您拴好狗绳，公共区域..."

"这楼道我交了公摊钱的！"男人粗哑的嗓音打断我的话，1202的防盗门彻底敞开。穿着跨栏背心的矮壮男人晃出来，啤酒肚卡在门框上，"物业都没说话，你算哪根葱？"

我抱起小宝后退半步，搬家师傅扛着纸箱挤进狭窄的楼道。周先生突然抬脚把两个快递盒踹到我们跟前，印着情趣内衣字样的包装袋擦着师傅的小腿滚下楼梯。

"看路啊！"他喷着酒气冷笑，脖颈处的蝎子纹身跟着肌肉抖动。泰迪犬突然冲向小宝的玩偶箱，叼起毛绒兔子就要撕扯。

"还给我！"小宝带着哭腔挣扎，我死死按住她乱蹬的小腿。周太太吐着烟圈嗤笑："赔钱货就是矫情，我们球球肯玩是给你们面子。"

凌晨两点十七分，我被重物坠地的声响惊醒。

怀里的小宝在睡梦中抽泣，儿童夜灯映出她睫毛上未干的泪痕。白天的场景在黑暗里闪回，周先生踹飞的快递盒、泰迪犬沾着口水的獠牙、防盗门上陈年的油渍手印...

咚！

这次是金属撞击声，像有人拿锤子敲打暖气管道。我摸过手机打开监控，1202的电子猫眼拍到周太太穿着真丝吊带裙在楼道徘徊。她手里提着黑色垃圾袋，红色指甲在月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