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般涌来,迫使我伸手去抓镜框。就在指尖鲜血染红镜面的刹那,萧景煜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,猛地松手,踉跄着向后退去。他痛苦地捂住左眼,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泪,声音沙哑,带着少年般的惶急:“瑾儿……快走……”这声音,与方才的暴虐截然不同,仿佛换了一个人。
茜色裙裾轻轻扫过门槛,春桃捧着个雕花木盒,脸上挂着巧笑倩兮的表情:“皇上吩咐给苏嫔娘娘送补药。”她打开盒盖的瞬间,我眼角余光瞥见盒底暗格闪过一道寒光——那是把淬毒的银剪,与李贵妃生前最爱的修眉剪一模一样。
萧景煜像是突然被激怒,猛地夺过木盒,狠狠地掷向墙壁,白玉药碗瞬间碎成齑粉。他转身时,瞳孔已恢复漆黑,唯有唇角残留着一抹血痕,显得格外诡异。“传旨,苏氏即日起迁居长乐宫。”他的声音冰冷,不容置疑。春桃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,指甲因为用力过度,生生折断了半片。
三日后,凤鸾春恩车前来迎接。此时,翠微手背上的朱砂痣已蔓延成蛛网状的血纹,看上去触目惊心。她替我梳头时,铜梳突然“咔嚓”一声断裂,十二根梳齿不偏不倚,扎进妆台缝隙,竟隐隐拼出个歪扭的“北”字。
马车缓缓经过御花园,假山后突然传来女子的呜咽声。我借口更衣,悄悄潜入梅林。在一处石洞中,我发现了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孩,小小的身躯蜷缩在那里,仿佛被世界遗弃。孩子的襁褓中塞着一块染血的帕子,帕角绣着的玄鸟图腾,正是北狄王族的徽记。
“姐姐真是走到哪都能捡着宝贝。”李贵妃的胞妹兰昭仪从梅树后缓缓转出,她的金丝护甲轻轻划过婴孩发紫的面庞,眼中满是嘲讽,“只是不知皇上看到这孩子胸前的狼头胎记,会不会想起三年前冬猎场的艳遇?”
我伸出颤抖的指尖,轻轻触碰到婴孩颈间那枚温润的白玉长命锁,锁芯里暗藏的精巧机括,竟在这不经意间“咔哒”一声弹开,露出半片带着齿痕的狼牙,齿痕深陷,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。刹那间,我如遭雷击,这竟是北狄太子赫连铮的信物!三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冬猎场围剿,原主曾与他被困山洞整整三日。史书上轻描淡写地记载着那夜的雪崩,可就在此时,我后腰处却毫无征兆地泛起一阵火灼般的剧痛,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。
我强忍着疼痛,褪去衣衫,站在铜镜前,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瞪大了双眼,背上赫然映出与婴孩如出一辙的狼头胎记,那狼头栩栩如生,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。
兰昭仪见此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甘,她那根华贵的金簪瞬间抵住婴孩的咽喉,尖锐的簪尖几乎要划破细嫩的肌肤。可就在她瞥见我背上图腾的那一刻,脸色骤变,原本娇艳的面容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。
变故突生,头顶的梅枝不堪积雪重压,“咔嚓”一声骤然断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