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墨水一模一样。
第二章 旧案迷雾
霞飞路报馆的玻璃窗蒙着层薄灰,白秋生伏在橡木桌案前,鼻尖几乎要碰到泛黄的《申报》合订本。吊扇在头顶吱呀转着,搅动民国十六年七月的油墨气息。他食指划过一则豆腐块大小的报道:“九江至沪客轮触礁采石矶,六人幸存……”蝇头小楷在霉斑间忽隐忽现,像江底飘摇的水草。
“周震东、林坤南、王坎北、李离西、赵乾阳、孙艮山……”钢笔尖在草纸上沙沙游走,突然顿住。窗外叮叮当当的电车铃声中,白秋生猛地直起腰,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个黑点——这六人的名字,竟暗合八卦方位。
楼梯忽然吱嘎作响。绣云抱着蓝布包袱冲进来,鬓角沾着码头的水雾,月白旗袍下摆溅满泥点。“白先生!”她将包袱重重放在桌上,油纸裹着的密码本滑出来,封面画着太极阴阳鱼。
白秋生拈起本子,指尖摸到内页凹凸的刻痕。翻开第三页,密密麻麻的干支符号间混着苏州码子,角落画着只振翅欲飞的银蝶——与绣云发间断簪一模一样。“令姐可曾学过奇门遁甲?”
“去年腊月姐姐常去城隍庙听评弹,”绣云抽出夹在扉页的戏票,“说书先生讲《推背图》那回,她整夜都在抄写什么……”话音戛然而止。她盯着本子末页的朱砂印记,那“巽二”符号与血字分毫不差,旁边却多了行小楷:丙寅七十七。
窗外暮色渐浓,白秋生忽然起身拉开档案柜。尘封的卷宗扑簌簌落灰,最底层躺着张虫蛀的货单副本。他对着灯光眯起眼:“民国十六年七月十七日,周氏商行报关茶叶二百箱,货轮‘江安号’……”突然顿住,钢笔尖点在经办人签名处——绣云父亲的名字赫然在目,印鉴却是歪斜的。
“爹爹的私章刻着篆体‘慎’字,”绣云指尖发颤,“这印纹四四方方,分明是……”话音被楼下急刹车声打断。两人扑到窗边,只见报馆后巷闪过几个短打装扮的汉子,腰间鼓囊囊的像是斧头柄。
白秋生迅速拉上窗帘,将密码本塞进怀表夹层。绣云忽然轻呼,从包袱抖出件靛蓝粗布衫——正是阿珍殓衣。“今早收拾姐姐床铺,在褥子底下发现的。”她举起衣袖,肘部补丁里露出半截丝线,金灿灿的像是从龙袍上抽下的绣线。
报馆挂钟敲响七下时,他们已站在周震东公馆的雕花铁门外。巴洛克式拱窗透出留声机的靡靡之音,穿白衫的管家却堵在门廊:“老爷三个月前就去香港谈生意了。”绣云瞥见他袖口金纽扣刻着八卦坎卦,与密码本某页图案如出一辙。
归途经过外滩码头,咸腥江风里飘来招魂幡的哗响。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