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她哄父亲吃药的奖励。
"你妈妈是狐狸精。"扎蝴蝶结的女生踩住滚落的橡皮,鞋跟拧着上面的猫咪图案,"王叔叔本来是我姑姑的男朋友。"
于微微蹲下去捡文具盒时,后颈突然一凉。冰镇可乐顺着衣领灌进脊背,气泡在尾椎骨炸开的刺痛让她想起父亲输液时的点滴管。文具盒上粘贴家庭合影正在融化,父亲的面容被碳酸饮料泡得模糊。
"丧门星!"有人在她耳边尖笑。被踩变形的文具盒弹开暗格,最后一颗陈皮糖蹦跳着滚向走廊。于微微追着那道金色弧线奔跑,糖纸反光里映出无数晃动的面孔。
教室内地板上脏水吞噬糖果的瞬间,她听见父亲在病床上剥糖纸的沙沙声。上周他瘦成青竹的手指还在颤抖着拼铁皮盒子:"微微的奖状要放在这里......"
夕阳把教学楼拉成细长的黑影。于微微在校服裙摆上擦干手指,血迹来自被铁皮划破的虎口。公告栏里贴着母亲再婚的喜讯,烫金请柬复印件上,王叔叔的签名覆盖了父亲曾经书写的家长签名栏。
新家的浴室有面会发热的镜子。于微微发现对着镜面呵气时,雾气会像父亲化疗后稀薄的头发般一缕缕坠落。她用手指画了只戴斗笠的青蛙,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皮带扣碰撞的声响。
"这孩子整天阴森森的。"王叔叔的嗓音混着浴室回音,"该不是遗传了那位的......"
花洒喷出的热水烫红了手背。于微微缩进浴缸角落,看着雾气吞没镜中的自己。去年父亲也是这样蜷缩在浴缸里,止痛药让他的瞳孔像蒙了雾的玻璃珠。
"微微要记住,"父亲把听诊器按在她胸口,"心脏跳动的节奏就是活着的证据。"
此刻她的手掌紧贴瓷砖,却只感受到自己紊乱的心跳。门外传来母亲的笑声,陌生的甜腻,像水果店处理区开始腐败的蜜瓜。
深夜三时,于微微光脚摸进厨房。冰箱冷藏格里,母亲新买的玫红色口红与父亲的胰岛素针剂并排而立。她旋开膏体在瓷砖上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