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春樱初遇
樱花盛放的第四天,沈星眠终于决定去赴一场迟到三年的约。
她将注射过促红素的胳膊藏进米色针织开衫,对着镜子把苍白的嘴唇抿出淡淡血色。梳妆台抽屉最深处躺着褪色的樱花手链,银质花瓣边缘已经氧化发黑——那是姐姐沈月汐十八岁生日时亲手做的礼物。三年前同样的春日,姐姐在练完肖邦的《离别曲》后突然栽倒在琴键上,再也没有醒来。
"小眠要替我看完所有樱花啊。"姐姐最后的话混着监护仪的长鸣,成为刻进骨髓的诅咒。
沈星眠握紧手链走向南大樱园时,刻意绕开了音乐系的教学楼。晨露沾湿的鹅卵石小径上,三两只灰雀啄食着昨夜被风雨打落的花瓣。她数着心跳摸向口袋里的瑞士莲巧克力,那是今早偷偷从母亲锁着的药柜夹层里拿的——自从姐姐去世后,所有甜食都被视为诱发血液黏稠的毒药。
粉白花海在转角处倾泻而下。沈星眠仰头望着重叠交错的枝桠,忽然想起姐姐生前总说樱花像悬在空中的血细胞切片。她颤抖着撕开巧克力包装,可可脂的香气刚漫过舌尖,视野里突然炸开无数银色光斑。
"同学?"
带着青草气息的呼唤像是从深水中传来。沈星眠恍惚看见有人影穿过簌簌飘落的花雨,锁骨处的银链折射出细碎星光。她想抓住那人伸来的手,指尖却只触到冰凉的空气。膝盖砸在潮湿的泥土上时,她听见自己腕间的樱花手链发出清泠的哀鸣。
再睁开眼时,整个世界浸泡在蜂蜜色的光晕里。男生屈膝半跪在她身侧,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小臂漂亮的肌肉线条。他左手撑在沈星眠耳畔的树干上,右手握着剥开的巧克力递到她唇边,这个姿势在花影斑驳中形成暧昧的囚笼。
"低血糖?"他的声音像浸着山泉的玉石,"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?"
沈星眠这才看清他的面容。男生眼尾微微下垂,琥珀色瞳孔里浮动着樱花的倒影,鼻梁左侧有颗浅褐色小痣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锁骨处晃动的樱花项链——八重瓣的造型与她的手链如出一辙,只是花蕊处嵌着暗红色的玛瑙。
她下意识去摸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