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身边，抬起我的脸与他对视。

「容嫔的舞跳腻了？」

对上那双妖孽般的双眸，我呼吸一滞，不知如何作答。周滉俯身在我耳边呢喃，「那朕带容嫔做些特别的事。」

周滉的动作极尽温柔，但我初经人事，疼出了声 。

他捏着我的腰肢，耳鬓厮磨，缱绻旖旎。

恍惚间，我听到周滉低声笑道，「溶儿的叫声宛如莺啼，叫朕欲罢不能。」

第二日，我就被封了容妃，一茬又一茬的赏赐被抬进了邀月宫。

一时之间，风头无两。宫中嫔妃都来向我道贺，庄美人来的时候，一口银牙像是要咬碎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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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滉再来我宫中的时候，我百无聊赖的盯着花瓶里小桃从太液池捉来的鲤鱼。

「爱妃为何将鱼儿困进这黑漆漆的花瓶？」周滉不解的看着我，撩动龙袍坐在榻上。

我心思微动，想起昨夜周滉的疯狂，不觉耳根发红。

「臣妾见太液池的鱼儿有趣，就捉来看看，只是没地搁置这些鱼儿，暂且装在花瓶里。」我温声答道。

薛太傅交给我的第二个任务，便是怀上皇长子。

先皇子嗣稀薄，死的死，病逝的病逝。

本来稳坐皇位的太子周晟死在了战场上，先皇积劳成疾，本就病入膏肓，听到这个消息，没熬过太子丧礼结束就驾鹤西去了。

皇位阴差阳错的落到先皇仅存的儿子，周滉身上。

周滉登基前并未娶妻纳妾，现如今他登基也不过两年，后宫嫔妃皆无所出。

尽管周滉一月来后宫十次，有八次都是宿在我的邀月宫，但是我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
薛谨进宫探望我，说是夫人极为想念我，受夫人之托带了亲手做的芙蓉糕给我。

可是他拿给我的不是芙蓉糕，是坐胎药。

我忍着恶心一饮而尽，把空荡荡的碗底放在桌上。

「溶月，务必要早日怀上龙子。」薛谨眉头轻蹙，似是不忍。

我朝薛谨嫣然一笑，生生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。

薛谨微微抬起手，想要说些什么，却还是打消了念头，宽大雪白的衣袖低低的垂着。

我与薛谨之间隔着一条江河，越不过的江河。

「皇上驾到。」小林子的声音响起，我差小桃收起了薛谨带来的坐胎药。

周滉的身影即将踏进殿，我起身相迎，并开口朝薛谨说道，「劳烦哥哥专程进宫给本宫送芙蓉糕，替我向父亲母亲问好。」

周滉走到我身前，疑惑的看了看薛谨，神色不虞。

「容妃的眼睛怎么红了？」

「母亲托哥哥给臣妾送来了芙蓉糕，臣妾一时感动，想起母亲有些伤怀。」我抹了一把微红的眼眶，楚楚可怜的望向周滉。

周滉闻言将我揽入怀中，挑眉道，「莫哭，朕明日便宣太傅夫人来与你一叙。」

旋即他看向薛谨，脸色略微一沉。

「天色已晚，薛侍郎早些出宫，朕与容妃，也该歇息了。」

殿外青天白日，不知周滉何出此言？

薛谨恭敬的向周滉行了礼，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离开了。

周滉揽着我的手紧了几分，笑意却不达眼底。「容妃的哥哥一表人才，朕下次给他赐个婚可好？」

我柔柔一笑，依偎在周滉身上不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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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宁宫里住了一位贵妃娘娘，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后妃。

进宫之前，夫人便告诉了我关于宫中的大小事宜，提到贵妃娘娘，夫人说，她是周滉的表姐。

周滉的母族李氏因为通外敌全被诛杀，如今独独剩下了永宁宫的贵妃娘娘李初兰。

贵妃娘娘能活着，是因为先皇下令绞杀李氏全族那天，周滉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夜，告诉先皇自己与表姐情深意重早已私定终身，非表姐不娶，先皇才网开一面，留了李初兰的性命。

周滉登基后的第一件事，就是册封李初兰为贵妃。

贵妃娘娘身体不好，故宫中妃嫔从不去她那里请安，入宫许久，我第一次见到他，是在中元节。

我避着旁人来到太液池给娘亲点了一盏莲花灯，灯漂走后，我杵在岸边发呆。

「何人在此？」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。

我转身，看到一位穿着白衣的纤弱女子立在我身后。

这般娇弱病态，若我没猜错，应是传闻中的贵妃娘娘。

我恭敬的见了礼便准备离开，临走前，我又回望她一眼，似乎有数不清的哀愁绕在她身边。

贵妃娘娘，是个可怜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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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美人的父亲在台州建了新堤立了大功，周滉便很少来我宫里了，换作了庄美人的宫中夜夜笙歌。

庄美人是个有福气的，太医给她诊出了喜脉。

周滉龙颜大悦，晋了她的位份，赐了金印紫绶，如今便是庄贵人了。

庄贵人又恢复了从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，在御花园里见了我，扯了有孕在身的由头不行礼。

我不想与她计较，小桃却气红了一张俏脸，在周滉面前告了庄贵人的状。

此时周滉背对着我，若无其事的与花瓶里的锦鲤逗趣。

「庄贵人有孕，爱妃多担待些。」

不等周滉在邀月宫用完午膳，庄贵人突然腹痛难耐，差人请走了周滉。

周滉走的着急，顾不上一旁呆愣的我。

小桃叹息道，自古帝王多薄情，只闻新人笑，不见旧人哭。

我并未哭，只是担忧薛太傅交给我的任务。他强调的是，要我替周滉生下皇长子。

若庄贵人这胎是公主，那便无事。若是皇子，那我该如何？

「昨日世子给了奴婢一物，让奴婢交与娘娘。」小桃面色凛重，拿出一个白玉瓶递给我。

「世子说，这里面装的是奎宁，可使怀孕女子小产。」

小桃并未说明，但我已经懂了薛谨的意思，我从未想过，他那样光风霁月的人，会想出这般龌龊的行径，让我去害庄贵人的孩子。

一步错步步错，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奢望了不该奢望的人，平白享乐了太傅府的荣华，便合该有今日。

小桃随着我带了冰糖燕窝粥去恭贺庄贵人，庄贵人并不待见我，眼睛似乎要长在了脑袋顶上，盛气凌人的斜眼瞟着我。

她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，面上有几分得意，「容妃娘娘来，真是让本宫这钟翠宫蓬荜生辉啊。」

我也同她笑，嘱咐庄贵人趁热喝了燕窝粥。

庄贵人若有所思的扫了我一眼，垂眸将一勺燕窝粥送入了口中。

深夜，钟翠宫一团乱糟，庄贵人小产了。

「容妃娘娘，皇上请您去钟翠宫一趟。」周滉身边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宣我。

我刚踏入钟翠宫，便听到了庄贵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。周滉立在一旁，蹙着眉，整个人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。

来时我便看到小林子托着明晃晃的只剩半碗的冰糖燕窝粥。

我掩下有些波澜的情绪，朝周滉行礼。

周滉迟迟未让我起身，气氛有些怪异。

「容妃，你今日是最后一位来钟翠宫的，如今庄贵人小产，你有什么想给朕解释的吗？」

我跪在地上，只能看到他锦袍的一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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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贵人的孩子没了，周滉给了她极大的体面，连晋两级位份，封她为妃。

宫中都在传庄妃小产是我的手笔，但周滉并未重罚我，只是将我禁足两月。

中秋，夜静月明风细，周滉来了我的邀月宫。

他只身一人，没有浩浩荡荡的撵杖，也没有宫人跟随。

我伏在檀香案上作画，只描了几笔，隐约是一个男子的轮廓。

那轮廓，不似周滉。

周滉冷冷清清的看着我，眼睛深的像太液池的潭水，我喉咙发紧，意欲解释道，「臣妾想念陛下了……」

他忽的探身将我抱起，不紧不慢的说，「溶儿与朕，一样的同病相怜，身不由己。」

周滉素来都称我为容妃，只有到了情动之时，才会唤我溶儿。

可偏偏在这时，我确定他猜疑了我，认定了我曲意承欢之时，这般亲密的唤我。

我心下有几分惊慌失措，不知该如何应对，僵在周滉怀中。

周滉所说的同病相怜，身不由己，我大抵是懂几分的。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复杂，新帝母族被诛，势单力薄。而太后根基深稳，却非皇上生母。

天底下真正为继子好的后娘，又有几个呢？在小门小户的柳家，郭氏为了自己的利益尚且那般苛待我，更何况在这峥嵘显赫的皇家？

平静的波水之下，怕早已是惊涛骇浪了。

念及此，我竟然也有几分可怜周滉了，薛家与太后交易匪浅，而薛太傅送我进宫，虽未说明，但我想他谋算的，定是周滉。

周滉突然握住我的手，打乱了我萦萦绕绕的思绪。他的手指修长白皙，像上好的羊脂玉，但触之冰凉，如同这深秋的夜一样冷。

只洋洋洒洒的几笔，宣纸上的人，便与周滉有了八分相似。

周滉贴在我耳边，温凉的指腹落在我脸上，沉声道，「溶儿心中所念，只能是朕。」

夜里，我辗转反侧，周滉明知道薛太傅送我进宫另有所图，却态度不明。

我若走差一步，惹了周滉的不快，或许等着我的将是万劫不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