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秦帝都的雪夜，朱红窗棂被月光割裂成斑驳碎影。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呜咽，积雪如银的街巷上，浮动着幽蓝色的夜雾。这帝都城郭已三十年未遇此等暴雪，而今一连数日，天穹似被撕开裂缝，鹅毛雪片昼夜不息地倾泻，将九重宫阙压得摇摇欲坠。

更诡异的是天象异动。未时三刻分明晴光潋滟，转眼便见阴云如墨，裹挟着冰粒子横扫朱雀大街。子夜时分常闻雷声自地底轰鸣，惊得司天监的浑天仪震颤不止。东市酒肆的说书人捻着白须低语："这般天怒之兆，怕不是皇陵里的镇龙钉松动了......"

各坊百姓紧闭门窗，却仍能听见积雪压断古柏的脆响。巡夜金吾卫的灯笼在雪幕中忽明忽暗，恍若幽冥鬼火。钦天监的漏刻官发现，每当狂风卷着雪片击打太极殿的蟠龙金柱时，那些百年不腐的楠木竟渗出暗红汁液，在雪地上蜿蜒如血。

宫中红罗帐内，她身着一袭白衣，挽着巍峨的发髻，头戴发钗，一身素衣有着一丝仙气。

腊月二十八，夜秦帝都笼罩在罕见的暴雪中。朱墙金瓦的皇城被积雪压得低垂，飞檐下的冰棱折射着冷月寒光。承欢殿西侧的栖梧苑里，许昕正对着菱花镜将白玉簪插入云鬓，镜中女子眉如远山，眼下却泛着淡淡乌青。

"娘娘，张公公来传旨了。"贴身宫女秋棠跪在织金牡丹屏风后，声音发颤。

许昕指尖一颤，簪尾的珍珠穗子扫过颈间旧疤。她望着铜镜里素白宫装的倒影，恍惚又看见十三岁那年的自己——穿着石榴红骑装，在猎场纵马飞驰，身后是追着喊"阿昕慢些"的太子萧承渊。

"贱妃娘娘，皇上有旨——"尖利的嗓音刺破回忆。张德全拂尘一甩，明黄绸缎在烛火下泛着冷光，"着三品贱妃许氏即刻侍寝。"

秋棠猛地抬头，正对上许昕回望的眼神。那目光似深潭投石，漾开层层涟漪，最终归于死寂。"臣妾领旨。"许昕伏地叩首，额间花钿贴上冰冷地砖，像团将熄的火焰。

"娘娘可快点，皇上还等着呢?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杂家可担不起。"尖锐又刺耳的声响响起。

"娘娘怎么办……怎么办"宫女秋棠的声音响起，脸上尽是焦急。

一般而言，妃子侍寝或许都高兴不已，但对于许昕来说并不是，许昕与皇帝曾是青梅竹马，一起长大，少时的皇帝对她甚好，几乎是百依百顺，两人一起骑马，一起练剑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，直到有一天，一切都变了，反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皇帝的哥哥死了，那是从小疼他爱他的哥哥，死在了宫宴上面，是被毒害的，临死之前拉着他的手："你一定要替我报仇。然后伸出手指了一下前方，随后手就落下了。"

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没想到指向的会是许昕的父亲。

许昕父亲是夜秦大将军，许家几代为将，在朝中声望甚高，许昕父亲因击退北蛮有功女儿又在宫中为后，已官至一品骠骑大将军。

那时皇帝大怒，以雷霆手段迅速处理了许家，许氏宗祠的百年匾额在火光中轰然坠落，女眷们散落的珠钗陷进泥泞官道。曾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