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裕王，忽闻舱内传来争吵。

　　"陛下真要掘了陆炳的坟？"

　　朱厚熜冷笑："他生前贪占军田八百顷，朕念旧情赐过谥号了。怎么？高卿想学严世蕃流放琼州？"

　　舱外二人惊出身冷汗，却听皇帝话锋一转："听说你们在编《永乐大典》补遗？把红毛番的炼钢法也收进去。"

　　月光照着他手中断裂的玉簪——那是陆炳当年替他挡下宫女行刺的证物。

　　第十四章 万国衣冠

　　嘉靖四十五年，元月，午门

　　暹罗使臣的金象与西班牙人的纯血马挤作一团。

　　海瑞捧着《清田录》穿过人群，忽被拽住衣袖——几个佛郎机匠人指着黄河水车模型比划，户部尚书王国光正用算筹与他们讨价还价。

　　城楼上，朱厚熜为哭闹的朱翊钧调整望远镜："瞧见没？那个红头发在教徐光启三角测距。"

　　怀中小儿懵懂发问："皇爷爷为什么让洋人当官？"

　　他笑着摸孙儿总角："大明的火铳要借他们的眼睛看更远。"

　　第十五章 红泥绿蔓

　　嘉靖四十二年，夏，河南，彰德府

　　田埂上的老农攥着干瘪麦穗嚎哭，身后士绅的鞭子已扬起，却听一声暴喝："住手！"

　　海瑞一脚踹翻征粮的管家，从牛车搬下几筐红皮块茎："这是陛下赐的‘救荒薯’，一亩地能收二十石！"

　　十日后，徐阶长子徐璠的密信快马入京："海刚锋强分徐家良田试种番邦邪物，请父亲速阻……"

　　朱厚熜却当朝将红薯碾碎泡酒："当年宋仁宗引占城稻活民百万，诸卿是要朕当不如汉唐的昏君？"

　　是夜，暴雨冲垮黄河旧堤，唯有种了红薯的沙地屹立不倒。

　　第十六章 金册焚天

　　武昌，楚王府

　　伊王朱典楧将《削俸诏》掷入火盆，青铜簋里的碎玉映出他扭曲的脸："朱厚熜要断宗室的活路？"

　　当年成祖"清君侧"的旧事被刻意散入《太祖实录》，湖广三十七位郡王联名血书："愿随殿下靖难！"

　　北京钦天监内，朱厚熜指着紫微垣异象对裕王冷笑："看见没？楚地星芒带血光。”

　　“传旨：令戚继光秘密率神机营换防襄阳，再让俞大猷从福建抽调十门红夷大炮——记住，用龙江宝船厂的福船运。"

　　第十七章 浪淘沙

　　嘉靖四十三年，春，马六甲海峡

　　葡萄牙旗舰"圣加布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