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这画在吸我的血压。"

"是错觉。"林深将耳塞调到最大降噪等级，琥珀色树脂里冻结的飞虫残翅开始颤动，"请避开电磁场。"

运输车驶离时，射电望远镜的支架在晨光中投下十字阴影。林深没看见的是，老周搬动的画布背面渗出磷虾荧光，在车厢地面积成天鹅座形状的粘液图案。

开展前两小时，画廊保安队长郑铎在监控室吞下第四颗救心丸。

夜视画面里的《未完成系列·七号》正在呼吸。亚麻布表面的银河刮痕每隔17秒膨胀收缩一次，靛蓝色纤维如同毛细血管般搏动。更诡异的是，当保洁员用鸡毛掸子轻扫画框时，掸子上的灰尘突然悬浮成微型星云，在红外摄像头里呈现出血红细胞般的暗红色。

"这是新型全息投影？"郑铎用对讲机敲打防暴盾牌。

林深蹲在展厅东南角调试湿度计，耳塞接收到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突然转为母亲哼唱的安眠曲。当他抬头望向监控屏幕时，七号画布上的星云灰尘突然坍缩成黑洞，吞噬了保洁员半截鸡毛掸子。

"布展完毕。"林深在参展手册上画出六芒星符号，转身时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。

夏烟左眼的微型摄像机闪过对焦红光。

她挂着美术馆特约记者的证件，右眼覆盖的医用眼罩渗出普鲁士蓝颜料痕迹。当她的镜头对准林深耳塞时，取景框突然被宇宙背景辐射的噪点填满，就像三年前车祸瞬间眼前炸开的挡风玻璃碎片。

"听说这些空白画布会在特定条件下显影？"夏烟的录音笔闪过天鹅座形状的电流。

林深后退半步，钛合金画箱自动锁扣发出超新星爆发般的脆响。他的视网膜倒映着夏烟眼罩边缘的烧伤疤痕，那些疤痕的走向与梦境咖啡馆吊灯的裂痕完全一致。

开展铃声解救了他。

首波观众涌入展厅时，林深躲进展品储藏室。耳塞降噪等级已经调到极限，母亲临终的心跳声却越发清晰。当他用画刀在铅封箱上刮出第41道裂痕时，储藏室突然充满海水咸腥——与梦境透明人影调制的颜料气味完全相同。

尖叫声刺破降噪屏障。

林深冲回展厅时，三十七名观众正同时捂住太阳穴。《未完成系列·七号》前的白领女性眼球快速颤动，口红在脸颊划出火焰状的痕迹："我看见了...看见咖啡馆吊灯砸向我的婚礼蛋糕..."

夏烟的摄像机忠实记录着集体晕眩。

在取景框里，每位观众头顶都悬浮着私人记忆的色块：粉领族的婚礼现场、中学生藏在书包里的验孕棒、老周搬运画布时瞥见的童年洪水...这些色块被《未完成系列》的空白画布吸收，在亚麻布表面形成量子纠缠态的刮痕。

当夏烟将镜头对准林深时，右眼突然涌入三年来第一缕光。

模糊的色块在视神经上重组，她看见燃烧的咖啡馆吊灯正砸向画布，钛合金画刀在火焰中熔化成暗物质粒子。更恐怖的是，林深耳垂的琥珀色耳塞里，那只被树脂封印的飞虫正在用她的声音呼救。

晕眩持续了3.17秒。

夏烟恢复视力时，林深已经消失在紧急通道的绿色荧光里。她弯腰捡起对方遗落的钛合金画刀，刀刃反射出自己右眼渗出的普鲁士蓝液体——与透明人影面部的颜料同源。

闭馆后，郑铎在监控室回放夜视录像。

《未完成系列·七号》在无人时分开始自燃，火焰却呈现出绝对零度的幽蓝。当燃烧到第41秒时，画框突然渗出三叠纪海水，浇熄火焰后留下个完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