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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床上咽气时,监护仪滴答声与此刻的鼓点诡异地重叠。既然老天让他重生在这黄金年代,他便要那些剽窃创意的伪大师们看看,什么才叫真正的乐坛神话。
最后一个音符炸裂在空气里,满场死寂三秒后,啤酒瓶盖与硬币暴雨般砸向舞台。
“再来一首!我包你十支蓝带!”红脸商人甩出钞票。
“有没有兴趣签公司?”陈生挤到台前递名片,“华星唱片正缺你这种……”
“陈总监是吧?”江屿勾唇截断话头,食指点了点对方皱巴巴的西装袖口,“华星上月亏损八十万,股东都在抛售股票,你拿什么签我?”他在对方骤缩的瞳孔里捕捉到一丝慌乱。前世背过的香港娱乐史此刻化作最锋利的刀——1985年华星因梅艳芳合约纠纷濒临破产,正是他鲸吞蚕食的最佳猎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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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两点,华星唱片会议室。
江屿将卡带拍上会议桌时,吊灯映得他腕间百达翡丽寒光凛冽。那是他典当跑车换的最后一笔现钱,表盘背面还刻着江家族徽——昂首的麒麟踏着美元与船锚。
“贵公司上个月发行的《午夜情歌》销量不到三千张。”他屈指敲了敲墙上惨淡的销售曲线,“而我能让这张新碟三天卖破十万。”
秃顶的刘董事嗤笑出声:“后生仔,红磡体育馆开一场演唱会都赚不到……”
呜咽的萨克斯前奏突然从录音机里淌出。江屿按下播放键的刹那,陈慧娴原唱的《千千阙歌》化作他亲手重编的粤语版,空灵女声在四面楚歌的会议室里绽开:
“徐徐回望,曾属于彼此的晚上——”
财务总监王太捏着佛珠的手顿住了。她想起昨夜在弥敦道撞见丈夫搂着新捧的港姐,那男人西装上还沾着自己求的平安符。副歌炸响的瞬间,刘董事夹着雪茄的手指一颤,烟灰簌簌落在财务报表